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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角落】 逾60年歷史彩虹邨即將清拆 捉緊老屋邨的日常小確幸
如果說起香港的一道風景,想必屋邨一定榜上有名。在60年代建成的彩虹邨,因為每幢大廈的外牆都漆上紅橙黃綠藍靛紫的彩虹色,就如大型拍照裝置,只要走上邨內的天台籃球場,配上藍天白雲,一張充滿港味特色的青春照片就誕生了。不過,除了這堵彩虹外牆外,你有好好留意過這條逾60年經歷的老屋邨嗎?一些人、一些事和一些老舖,就這樣便組成了屋邨日常的確幸。 |屬於彩虹人的籃球場 平日,天台籃球場還會成為邨內一間小學的操場。體育課時,可愛的骰的身影一個又一個的跟着老師的步伐,聊着天打打鬧鬧的列隊走到球場,聽着童言童語,這青春的感覺真讓人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球場的另一角落,又有數個老人坐着晾曬被子和臘味,除了平日常見的臘肉外,還有臘味形態的雞全翼,十分盞鬼!曬着太陽,聊着街市價格行情,就是屋邨的日常。 |告別彩虹 隨着城市發展,彩虹邨將分期重置清拆,除了居民外,還有不少老舖需要離開,像是現在已經買少見少的雜貨店,既有食物,也有玩具,還記得有像天拿水味的吹波膠、戒指糖和雪糕綿花糖嗎?那些甜味都承載着童年的笑聲呢! 若想捉緊那道快將消失的彩虹,假日就來走走吧!不要只顧拍照,何不到雜貨店買點零食,在籃球場坐坐,感受太陽的溫度和微風的吹拂?外面的日子大風大浪的,想要過些簡單的小日子,看看天、吹吹風,這裏永遠高掛一道彩虹靜候你,與你分享幸福的片刻。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設計:Owen @wai.ho.98
【生命的缺失】 28歲港男嚴重失聰 壓力過大患妥瑞症 為家庭、情侶拍照尋意義:「人會追求自己沒有的東西。」
如果一覺醒來,整個世界剩下一片寂靜,你會感覺不安、害怕嗎? LiLi從出生便聽不到,必須配戴助聽器,才能勉強聽到微弱的聲音,與這雙耳朵一起走過28年人生的他說:「其實幾舒服,又很平靜。」小時候,LiLi從沒察覺自己的與別不同,直至踏進青春期的中學階段,「聽力不知為甚麼差了,同學說我常常左耳入右耳出。」因為聽力,溝通能力也受連帶影響,他無法找到能分享情緒起伏的朋友,孤獨、壓力之下,他確診妥瑞症。 或許是受夠了命運的限制,也可能是不想再給自己藉口,LiLi中學畢業後獨自留學日本,修讀日本畫。距離香港2700多公里,那片土地讓他找到人生的新風景,他開始拍攝,在快門開關之際捕捉幸福與快樂——「你沒有聽過人會追求自己沒有的東西嗎?」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Mak @iunyi_ 設計:Owen @wai.ho.98 |發聲練習和讀唇 「因為溝通很正常,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我聽力正常,但其實是小時候媽媽不停跟我做『發聲練習』,她花了很多時間教我去咬正發音。」和LiLi對話,若不是細心留意,幾乎無法找到異常。LiLi屬於嚴重失聰,左耳即使戴上助聽器也沒用,而學習語言需要透過聽、模仿來發音,所以對他來說學習語言是非常困難,他坦言自己已失去這段回憶,但其母親的印象則很深刻:「怕我錯過學習說話的黃金時間,她陪我不斷練習,才慢慢咬正每個字的發音。」 對話是以言語作思想交流,除了能表達自己,也要能接收別人的話,因此LiLi也學了讀唇。後來,成長讓他的聽力下降,醫生把LiLi的助聽器換成人工耳蝸,讓他的溝通更順利,「兩樣(人工耳蝸和讀唇)都不能少,聽到聲音但看不到口型,我也不知道你說甚麼。」 |朋友與妥瑞症 中學,10多歲的年紀,有誰不希望與朋友一起揮灑青春?但對於LiLi而言,朋友是遙不可及的,「聽力真的太差,所以沒甚麼朋友。」不擅表達的他把寂寞放在心裏,曾以換環境為由提出轉校,但情況只是變得更糟,「轉了還是識不到朋友,壓力太大有了妥瑞症。」妥瑞症是一種抽動綜合症,患者會無法自控地抽搐或發出聲音,常見症狀如抖肩膀、甩頭、眨眼等。 LiLi在中四時出現徵狀,會發出「嗯」的聲音和眨眼,他說:「10秒也沒有便會出現一次,很嚴重。」初時,家人還以為是其調皮,還責罵他改掉壞習慣,後來發現不對勁才去求醫。本來已沒自信,這下子讓他更自卑,他總會幻想別人的眼光:「不認識便會覺得我是怪人,那段時間真的很不快樂。」 自言現在已比較外向,那麼有認識到能與他交心的人嗎?LiLi思考頃刻語帶保留說:「我覺得對方是好朋友,但不知道對方是否視我為好朋友……我們沒有正式談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一字一句,都訴說着不安,他續言:「最好的朋友……可能真的沒有。」 |願意接受自己的人 之後,LiLi聞說香港兆基創意書院校風自由,便再次轉校,更認識了讓他整個高中時期快樂起來的女孩。思緒飄到過去,LiLi淡淡的分享,在朋友生日派對中知道了彼此,「有一天她在路上很大動作和我打招呼,我們開始在Facebook聊天,又一起吃飯。」不知不覺,兩顆心更貼近,LiLi便鼓起勇氣問:「可以做我女朋友嗎?」就這樣,他們在一起了。 LiLi曾問女孩為何選擇自己,他回想答案:「她說我就是我,沒甚麼原因,只是剛好我聽不到。」而且,女孩也不介意他的妥瑞症,幸福來得很突然:「很感動,因為我一直以來也很想聽到這句話。」雖然生活步伐、個性不一,最後導致分開,但留下的溫暖卻一直都在。 |聽不到不是藉口 與女孩的交往,不多不少也讓LiLi對生活更有盼望。中學畢業,他決定到日本留學。告知家人後,母親非常憂慮LiLi的聽障問題,哥哥便對她說:「不要用這個做藉口,不要因為聽不到就不讓他去做。」這句話,開啟了LiLi的新旅程。到日本後,LiLi先到語言學校學日文,並考獲N2合格,他扯開一抹笑:「有運氣的,因為N2其中一部分是聆聽,全部MC題也是靠感覺,誰知道剛剛好撞到合格的分數。」考到最低入學語言要求後,他便報讀日本畫課程。 LiLi本來已對攝影素有研究。有一天在IG看到喜歡的攝影師的照片帖文,便突然來勁:「想着……都來日本了,還不夠膽,還要等到甚麼時候才夠膽呢?」便嘗試傳送拍攝邀約給帖文中的日本女孩,誰知道她竟然答應了,LiLi說:「慢慢約不同的人去拍照,當時踏出的那步,改變了我日後的模式。」 |捕捉幸福的快門 因為失聰,LiLi無法在日本找到工作,而他拍着拍着也有了心得,便決心回港當全職攝影師,「我拍照應該不算太差,也許能發展到。」就這樣,他便開始了拍攝「紀念寫真」的路,一個人的獨照、情侶合照到家庭照,每一次的拍攝也為他帶來無法言語的滿足感。 「我最喜歡是這一輯相,他們結婚55周年。」LiLi受夫婦的女兒委託拍攝,因為其父母已執手走到白頭,想趁二人身體還強健時留影作紀念,LiLi坦言公公婆婆單靠在一起,已令他印象很深刻,「由年輕到老也一起,幸福可能就是這樣,我也很想要這樣的一段關係。」他說,風景照純粹是漂亮與否,但紀念寫真承載的是有溫度的內容,「而且,我可以透過攝影去追求一些……我沒有的笑容。」 朋友與愛情,走過荷爾蒙沸騰的青春期,一切也成雲煙,他選擇佛系面對;而繪畫和攝影,則在不同階段帶LiLi找到一片天,只希望能繼續做喜歡的事。
【香港角落】初嘗成為杜拜王子滋味
杜拜王子Hamdan的家尤如萬尺之上,他曾在IG分享自己靠在家中露台欄杆、嘆着咖啡欣賞雲海的照片,叫人驚嘆:「原來這就是王子的生活!」在香港,想看到雲海也非易事,不論是攀上某座高山,抑或砸重金訂高級酒店,最後還是要看老天爺是否願意配合才行。 不過,攝影師Wilson Lee的這一輯「霧中香港」要滿足各位伸手黨了,讓大家一機在手,便能變身成為杜拜王子(*´∀`)~♥ 攝:Wilson Lee @leemaishun
【垮掉的一代】 公路旅行尋找自我 認清心中糾結 攝影展《ON THE ROAD》做一天嬉皮士
經歷二戰之後,美國年輕人對社會規範感到迷失,亦對體制感到厭惡,這一代的人拒絕相信標準價值觀。不少人只要有一輛車,便催下油門,頭也不回的踏上公路旅行,希望在無拘無束的路途上,一邊解放自我的同時找到自己。他們,就是垮掉的一代。時間飛梭70多年,今天的我們又是怎樣活在體制之下? 攝影展《ON THE ROAD》策展人劉東佩喜歡以文學作品作為展覽發想,這次他挑選了嬉皮士年代Jack Kerouac的同名小說,由幾個年輕人公路浪蕩之旅尋找自我為理念,揀選了一系列來自香港、日本及法國攝影師的作品,也許我們也可以從這趟照片旅行中,重新思考心中糾結,沉澱出答案。 文:Hoiyan|攝:Jack Chu 路標的訊息 甫走進畫廊,地上一個不規則的菱形馬上映入眼簾,那是來自多媒體藝術家Risa Tsunegi的創作,策展人劉東佩說:「日本路上斑馬線、轉彎都有這個路標,提醒司機慢駛。」藝術家藉此寄喻,人們的生活也應放慢腳步,正如逛藝廊並不是一個任務,透過感受作品與攝影師交流才是重點。 聽說過,卻不曾親眼見過的老香港 從漁村時代開始,香港已是一個富有特色的城市,常吸引攝影師的青睞,成為他們鏡頭下的主角。在本地攝影師何藩、邱良、鍾文略以及法國攝影師Raymond Cauchetier的菲林底片下,剛填海後的觀塘、還有紐約戲院的銅鑼灣波斯富街、樹影婆娑的彌敦道等,都是很多人不曾親眼看過、感受過的香港,劉東佩笑言,一些年紀稍長的觀眾來看展覽,和他分享起舊日時光:「不是我策展就知得更多,他們真的經歷過那個時代,對我而言,這也是一個重新認識香港的途徑。」 銀鹽與鉑鈀金 展覽中,大部分照片為銀鹽沖印照片,亦有少量照片為鉑鈀金沖印,劉東佩分享:「銀鹽是一種感光材料,把它抹在照片上,所以能顯示影像。」不過,這樣沖印出來的照片的保存很考功夫,因表面的銀鹽有機會甩落,而鉑鈀金印相是一種特別的沖曬方法,劉東佩解釋:「不論鉑金還是鈀金都是惰性金屬,不會受一般光線和環境的影響,所以正常情況下都能保存得不錯。」 《ON THE ROAD》中有數張日本攝影師Takeshi Shikama作品,他原是一位書籍設計師,一次在森林中散步時突然想拍照,卻沒有相機。第二天,他再次回到森林,卻無法找回同一場照,便由此刻起彷如受到森林的召喚,開始走遍日本以至世界各地的森林。Takeshi Shikama展出的作品,都是採用鉑鈀金印相方法,把照片印在日本雁皮紙上,讓效果看起來比真實年份復古。 「在路上」的重點在旅程中 「On the road不一定是道路和車,而是一些旅程。」劉東佩說,整個展覽以「旅程」為主題,以法國攝影師Isabelle Boccon-Gibod在美國亞利桑那州太陽城「與陽光玩遊戲」的作品為例,太陽城一式一樣的城市設計讓攝影師感到焦慮,而她手上即有一部即影即有,因為即影即有拍攝高溫對象時容易燒燶,她便追逐太陽拍攝了一系列的照片,故即影即有中的太陽都有一個小黑點,劉東佩解釋:「這稍為舒緩了她對這座城市的不安,我覺得也是一個頗有趣的旅程。」 而曾替不同雜誌、唱片拍照的攝影師Rensis Ho也有展出一張作品,攝於尼泊爾的木斯塘,相中只有一輛小小的汽車,車頭方向通向深山,就像是一個通往心靈深處的旅程。對於劉東佩而言,按照不同主題去閱讀照片會有不同感覺,不如就花半天時間,成為一位嬉皮士,出走一趟尋找自己的旅程吧! 攝影師: JAMES CHUNG|WILLY…
【美麗舊年華】 9位攝影師《香港街頭》聯展 記錄五零年代至現在的人事物 思念香港美好年代
你記得嗎,香港是一個以樸實小漁村起家的國際城市,獅子山精神繼承了一代又一代,美好年代的遺物日漸消失,霓虹燈、招牌、充滿集體回憶的地標建築,大部分也遺留在歷史回憶,等待被時間洪流沖走飄遠。在看IG的我們大多都不是生於逾半世紀前的五零年代,不如一起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咔嚓一聲就出發! 文:Hoiyan|攝:Jack Chu 小漁村時代 從前香港是一個小漁村,就如教科書上寫的三面環海、水深海闊,事實上從前元朗還有種植稻米,在小欖路段還有一個建於1975年的海水化淡廠,雖然現在已被廢棄,但當年曾經是全世界規模最大的海水化淡廠。正正是人們不計勞苦的打拼精力,加上豐富的天然資源,才能讓我們一步一步的走向國際,成就日後的成就。 從攝影師Robin Moyer的作品中,便可以看到七零年代中後期至八零年的香港,感覺就像是聽着嫲嫲或爺爺說着他們年輕的故事,當年的他們還是充滿生機和活力,也曾青春的奮鬥活着。 五光十色的霓虹街道 在這片地土,其中一個美談風景便是五光大色的夜景,九零年代的油麻地、彌敦道、夜總會,只要一抬頭便能看見各個充滿特色的招牌,整條街道猶如遊樂園的燈光匯演,好不吸引。自去年起,至今政府安排拆卸或維修的招牌超過1,700個,深水埗的「南昌押」外的「蝠鼠吊金錢」、「梁添刀廠鋼刀招牌」,城市逐漸褪去舊日的影子,她的靈魂是否仍依舊不變? 攝影師Keith Macgregor在八零年代中拍下過去繁華的香港,若想重溫舊夢,只能賭物思人。而攝影師Michael Kistler再20餘年後再次記錄下現在的香港,其中一張「祥勝押」霓虹招牌倒影在的士車頂,獨特的攝影技巧彷如寓意招牌的倒下。 疫情的距離 籠罩在疫情之下的生活足足三年,口罩、消毒洗手淚、檢測棒、PCR、RAT等等,都是我們的日常,相信每一個單字都能勾起你的一段小故事。攝影師Jason Au攝於2020年的《Social Distancing》巧妙捕捉到光影下的人,精準的說出這段時期人們之間的距離。 過去與現在 時光飛逝,就像多啦A夢的時光機,穿梭千年不過一眼,看這些照片已讓我們穿越橫跨了70多年,舊香港的一切會讓你感到陌生還是熟悉?攝影師何藩的兩幅作品《Old Street Kaleidoscope》和《Dreamscape》以重曝技巧,把1955年和1962年與2011年及2010年的香港拼砌,這片土地的吸引之處想必正是每個人用汗水築成的故事。 正如Romain Jacquet-Lagrèze的《Hong Kong Bound》,作品用多個不同材質、不同地方、不同字體的「香」與「港」拼砌,像是這個地方正是有不同的香港人的努力,才讓我們的家變得這麼可愛。 攝影師: Fan Ho | Greg Girard…
【用鏡頭重組時空】攝影藝術家Pelle Cass首個亞洲個人相展 花逾40小時後製 用23,800張相縮時紀錄彩虹邨
彩虹邨是香港的打卡熱點,連遊客來港一遊也會慕名前往,可謂已經被「影到爛」,還能玩出新花臣?擅長靜態縮時攝影的藝術家Pelle Cass也被彩虹邨的豐富色彩深深吸引,在未能來港的情況下與香港策展團隊WAY by Way of Difference合作,以遙距的方式拍下23,800張彩虹邨的瞬間,整個畫面佈滿密密麻麻的籃球,長方形框框中把時空定格,留下了彩虹邨的日常和活力,一起走進他鏡頭下的神奇時空秩序。 Pelle Cass攝影作品的取景位置均很生活化,運動場、街頭、馬路等,都是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只要我們嘗試跳出框框,或許我們也可以拍攝出與別不同的趣味照片。看攝影大師的照片時,除了欣賞他的拍攝技巧,更應該好好學習他們的思考方式,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一起去Pelle Cass的首個亞洲個人相展《PELLE CASS: PHOTOGRAPHS》看看他的其他作品吧! 是次相展中,一共展出了15張Pelle Cass的作品,共有三個系列作品,包括《Crowded Fields》、《Fashion》及《Selected People》,其中Williamsburg from High、Place Vendome、Boston College Spring Football和Cyclorama, Saturday Improvisation更是首次在展覽中展出的作品。 Pelle Cass展出的照片全都以「縮時攝影」(Time-lapse photography)拍攝,其影像創作的方法只存在於保留和省略,再花上至少40小時後製、經歷數萬張照片的取捨,才成就出一張作品。 《PELLE CASS: PHOTOGRAPHS》相展 日期:即日至3月26日…
【解放口罩後】以敏銳洞察力、鬼馬鏡頭創作 街拍攝影師黃建榮Edas疫後重新適應香港 直視創作瓶頸:大部分創作最大勁敵係恐懼
除下口罩,香港人的笑容重現了嗎?在口罩令解除後的首個周末,街拍攝影師黃建榮(Edas)如常到銅鑼灣,一邊踱步,一邊四處觀察。口罩之下,Edas並無從街道上感受到大家重拾笑顏,「大家對望,眼神好似只係講,係呀,我選擇唔戴」。他最大的感受反而是,街上的人好像突然多了很多,密密麻麻,「多得令人有啲恐懼,好難注專去觀察『人與物』或『人與人』嘅關係」。 他定下心神,極力地觀察身邊事物,眼光落在路邊的一個廣告牌。廣告牌上有一個跳起的男人,旁邊是一個三角形路牌。就是這個了,按下攝影鍵,一幅男子跳過三角路牌的相片順利誕生。這種透過錯視而產生的諧趣感,正是Edas鏡頭下的一大特色。他在Instagram上post了這張相,有人留言道:「always there is surprise in ur photos」。 香港好不容易才從疫情熬過來,Edas也在第五波疫情中斷攝半年,重出江湖後好一段時間,感覺遇到了瓶頸,「覺得作品不是我想要的」。是喪失了觀察力?失去了敏銳度?還是沒有靈感了?最後,他發現問題的源頭是自己的恐懼,「你要點樣面對恐懼?就係直接面對恐懼」。 文:Heidi Wong| 圖:@edaswong、hct 訪問當天,Edas趁自己的午膳時間溜出來,本來擔心訪問會影響他吃飯,他說:「不用怕,我168,不用吃」。 他開始168斷食法,緣於打針後想身體更強壯一點,故持續運動兼斷食減肥。現在Edas下午2時至3時才會進食第一餐,晚上大約9時到10時吃過晚飯後就不再進食。「有時候貪心一點,原來20、4,甚至24、0都可以。」24小時不進食?「我自己一開始都不相信是可以的,斷食一日,再兩小時吃所有東西,然後再24(小時不進食)。這樣專注力反而更好,只是手腳會冷」。 筆者注意到,Edas在訪問期間常常提及「專注力」。在香港這個繁忙的都市,人群熙來攘往,站在彌敦道向前看,身邊全是急促行走着的身影,要精準地捕捉到精妙一刻,除了等候,便是專注。Edas擅長捕捉人與人或人與物間的「錯視」畫面。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作品,相信是「調整領帶的西裝男」或者「孫悟空髮型的港鐵乘客」,總有一幅曾進入過你眼簾。 觀察藝術 Edas是工程師出身,現職處理無線網絡的Solution Manager,是「很理科的東西」。開始沉醉街拍,竟是因為「中年危機」,「記得嗰陣剛剛開始3G變4G,覺得好似好沉悶,想搵啲興趣……屋企有啲乜?有相機,不如去影相啦」。早於他開始街拍之前,他已喜歡在旅行的時候為家人拍「非一般」照片,「人哋影花加人,我就垃圾桶加個人。喺我心目中,就單純係覺得得意」。或許就是這種獨特而敏銳的視覺,構成了他的攝影風格。 現在每個周末,Edas大約清晨5、6時便會起床,先做gym,再將整日時間奉獻給街拍。他形容自己的路線是「油尖旺、中灣銅」,「以前我會旺角行到尖沙嘴,再搭船從中環走到銅鑼灣……現在比較懶惰,疫情後,我集中在彌敦道、尖沙嘴、銅鑼灣等」。他通常不會停下來,會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見到特別的畫面,才會舉機捕捉奇妙瞬間。 於他心裏,攝影是一門藝術,不只是單純「看一件事」。生活的一切都能成為他鏡頭下的寶物,例如去年人氣男團MIRROR成為市民的茶餘飯後焦點話題,他街拍時候都特別會想起MIRROR,進後攝下了「Edan搶小女孩氣球」一幕,「假如你只係睇一件事而去拍攝,咁係冇創作,我希望加入我嘅睇法,重新study環境元素,咁先係藝術」。 缺了一個維度 疫情期間,人人戴上口罩,令Edas在街拍時「少咗一個dimension」。不過,這種缺陷卻為他帶來了另一番感悟。2021年,他接下了香港電車的一個合作項目,要求是拍攝電車內的開心笑容。他一開始認為,大家都戴上口罩,應該看不到笑容,及後他發現,原來「笑」從眼神、身體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可以感受得到,「一開始心諗死啦。但原來係睇到㗎。笑容原來唔會因為口罩而消失,相反,唔開心嘅嘢都唔會因為戴咗口罩而睇唔到」。 2022年,第五波疫情來臨,社會氣氛一片灰濛,市民減少外出,Edas亦暫停了街拍半年,「我覺得所有嘢節奏都慢咗……又例如我會『玩』poster,但連poster質素都差咗。既然大家都唔開心,啲嘢都唔需要太大變化」。這半年,時間彷彿凝固了,當他重拾相機的時候,驚覺創作過程有點辛苦,沒有往昔的思如泉湧,「大部分創作最大勁敵係恐懼,fear,我係咪無靈感啦?我究竟怕啲乜?」。 他回想,接到電車項目的那個月,亦有同樣壓力,「會不斷諗,戴口罩,笑容,點影?但大部分創作、藝術、最大嘅勁敵就係恐懼,來自自己,係假嘅。」靜下心來,重新觀察,靈感似乎又再回到了他的手中。 近期幾個熟悉他的網民,不約而同說他有點改變,「我都話,可能我影唔到以前啲嘢㗎啦,你要珍惜本書(其攝影集《RE-FORM》)呀!其實呢個都係一個自己嚇自己嘅低潮」。創作並不盲目追求觀眾認同,他對followers、like數看得淡然,覺得已發布的相片不合看?直接手起刀落按下「delete」鍵,「創作啫,無一個對或錯」。 幫你見鬼…
【城市出走】香港街道與建築 一次寫生與攝影之旅
香港雖然是一座小小的城市,不同角落也有獨特的風味,太子、深水埗可以看到香港的土根生活、港島一帶則看到英國殖民的影子,你有花時間好好細看嗎?今個週末,建築署舉辦了「城市寫生」工作坊,大家可以用不一樣的遊歷方式出走香港,利用手下的畫筆繪下自己心中獨一無二的香港。此外,這個工作坊還有專人指導,不論是大人小朋友也適合參加。 另外,喜歡攝影的朋友也不要錯過「疊影香港」城市留影活動,參加者可以領取一套9款印有不同年代的香港地標明信片,然後親身再到相片的地方一遊,再舉起明信片與實景合照,上載至社交媒體再標籤#公共建築25載、#PublicArchitecture25A,便可以讓更多人看到香港的不同面貌。 「城市寫生」工作坊(一) 日期:2月18日 時間:下午2時至4時45分 集合地點:港鐵中環站K出口 繪畫景點:展城館 「城市寫生」工作坊(二) 日期:2月19日 時間:下午2時至4時45分 集合地點:港鐵中環站K出口 繪畫景點:香港大會堂 明信片領取點:香港大會堂、展城館、元創方、綠在灣仔
【K11 MUSEA變身城市畫廊】打開隨意門回到1970年紐約地鐵站見證街頭藝術發展 「City As Studio」展半世紀大師塗鴉、攝影作品
誰說藝術一定要是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對比起放在博物館和畫廊中的優雅作品,街頭藝術有着與別不同的感覺,從塗鴉的字句和圖案,便能源源不絕的感受到創作者的叛逆、青春和生命力。正因為街頭藝術冒起,社交媒體也因而出現不少專頁紀錄塗鴉、攝影等作品,如果有留意或正是本地創作者,那麼K11 MUSEA的街頭藝術運動史「City As Studio」展覽絕對能捉住你的眼球,一起跟隨知名現代及當代藝術策展人Jeffrey Deitch的視角,欣賞超過30多位藝術家的塗鴉或攝影作品,如Lady Pink、Fab 5 Freddy、Mister Cartoon、KAWS及AIKO等,透過100多件跨越年代、風格和地域來感受街頭藝術的出現和演變。 人不輕狂枉少年,用藝術的魔力重新感受年輕的衝擊吧! 你知道第一個「塗鴉」是甚麼時候出現嗎?其實,街頭藝術這種藝術形式在1970年美國紐約地鐵站和停車場出現,經過多年的文化傳播和影響,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全球化的現象,創作者會在大街小巷以噴漆繪出作品或字句,內容和題材均不設限,即使如此,往往能以小見大的看見新世代對社會的不滿、訴求,或是最新流行的想法和語言,所以塗鴉絕對是街頭藝術中的靈魂元素之一。 在展覽中,展出的館藏有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藝術家Fab 5 Freddy、FUTURA和Jean-Michel Basquiat作品,從中觀眾仿如穿越回到那年的地鐵站,感受當代年輕藝術家的追求與聲音。 有趣的是,在展覽中除了能欣賞不同年代、國家的街頭藝術外,還可以看到跨越年代的藝術家對話,亦可以看到早期的藝術家如何為年輕藝術家帶來靈感衝擊,像是KAWS的個人收藏《El Diablo》(FUTURA;1985年),或許大家能以發掘的心態看展,嘗試從現代中尋找當代的端倪。 除此之外,街頭攝影也是街頭藝術的重要一環,是次展覽展出了Gusmano Cesaretti、Henry Chalfant及Martha Cooper等攝影師的作品,70年代至80年代的街頭藝術,連同附近的氛圍、人物全都靜止在他們的鏡頭內,讓觀眾更易進入作品的空間,更易於理解創作者的背景和目的。 「City As Studio」展覽 日期:3月20日至5月14日 時間:12pm至8pm 地點:K11 MUSEA 6樓Kunsthalle 票價:普通門票$100;特惠門票$50…
【肉體與靈魂】快門之下超脫枷鎖 攝影師Issac Lam打破跨性別刻板印象
「最憎便是看錯菜單交錯食物,然後扣分!」在拍攝空檔,記者和香港時尚攝影師Issac Lam(林俊彥)的模特兒天風聊着遊戲《Overcooked》,想必大家也曾因為這款遊戲而對另一半大聲呼叫,因為分秒必爭真的很緊張!數句寒暄後,Issac繼續以iPhone 14 Pro進行拍攝。看着電腦展示着天風的黑白照片,思考着今日的拍攝主題「每個人都有一部份屬於小眾」,好奇地想,螢幕裏修着俐落短髮、眼神嫵媚的女生到底有甚麼「小眾」之處。 你看到《Us Beyond Flash and Bones》這輯照片後,又有甚麼想法嗎? 靈魂與肉體之間的距離 Issac去年的iPhone 13 Pro拍攝企劃《ODE TO ROUGE》啟發自《霸王別姬》,探討社會中性別認同的空間。或許是吸引力法則,他今年受邀替一位即將進行性別重置手術的朋友拍攝一輯相,為了能把主人公的心理和當刻狀態好好記錄,他們做了7次訪問,也拍攝了3、4次,每一次的了解也讓Issac更感有趣:「因為有一半是異於平時的了解,發現自己stereotype(定型)了他們。」 一般大眾對於跨性別人士熱度最高的話題,或許會斟酌在「變性手術」,經過確實的相處和了解後,Issac認為他們最真實的掙扎其實是「未真正轉變」的時候:「可能是玩交友APP,該選擇生理性別抑或自我認同的性別?他們無法定義自己是否『欺騙』。」根據香港性別平權組織PrideLab對於跨性別的定義,人出生時的性別為被指定性別,個體對自己性別的理解和看法則為性別認同,跨性別人士非必須進行性別重置手術,他們可以透過換身份證、向家人坦白等不同儀式來完成跨性別的過程。 對於Issac而言,因為他的朋友表示完成手術也不會穿裙子留長髮,令他發現自己距離現實最遠的刻板印象是性別重置手術的目的:「有些人的確會為了外觀而選擇接受手術,但有些人是為了令自己回到『正常』狀態。」如果有一天意外毀容,可能你會選擇接受自己的外表,但相信心底裏總會萌生透過手術把自己回復原狀的想法吧? 我們之間有分別嗎? Issac以社會新聞偶有跨性別人士尋短為例,可見「香港人對性別好保守」,他希望能在企劃中延續去年的議題:「我不是想探索性別,而是想透過拍攝去了解、明白小眾。」他解釋,每個人都有一部份屬於小眾:「他們的小眾部份是『性』,但可能一樣聽林家謙、看《明日戰記》,這些都很大眾。」大部份人的性別認同可能很「大眾」,但或者內在亦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小眾」。Issac不打算打着「跨性別」旗號來吸引注意,而是希望透過他們自身最人性化的故事帶出其掙扎,這便是他選擇的平權方法:「出現得越多,讓大家無限見到,這件事便會變得平常。」 拍攝的切入角度源於Issac朋友手術前的拍攝企劃,當時Issac詢問朋友甚麼物品可以代表你,她便帶來了一條母親編織的圍巾,Issac解釋:「那是她媽媽離世前織的,她從小到大上學也會戴那條圍巾,像媽媽在身邊陪伴她,即使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縱使人能斷捨離一切,也總有一些無法割捨的東西與感情,相信每個人生命中也有一個讓你願意耗上全力去思念和愛護的人。如何愛一個人,他們和我們真的有分別嗎? 關於人生中美好的事 在拍攝前,Issac讓四位模特兒回答數條問題,包括「活得快樂嗎」、「有甚麼已經釋懷的遺憾事」和「有甚麼美好的事讓你回味至今」,在看他們的答案前,大家不妨也思考一下自己的答案。 大部份人也知道,進行性別重置手術或打荷爾蒙針會令跨性別人士壽命縮短,但真實原因並非身體狀況,而是因為改變荷爾蒙會令到他們的心理情緒受影響,讓他們選擇結束生命。不過,Issac表示其中一位模特兒Kimi即使面對這情況,仍然無悔:「自從打荷爾蒙後,她的記性越來越差,但對於她最美好的事便是現在的生活。」如果能重新選擇,她依舊會打荷爾蒙針,甚至會更早打。 拍攝在iPhone的光影之間 在這次的拍攝企劃中,Issac選擇以iPhone 14 Pro代替鍾愛的菲林相機,因為菲林相機要求的準確度非常高,適合用於創作之上,但這次拍攝素人模特兒則需要捕捉瞬間的神韻,故他選擇以前者作為拍攝工具。「整輯照片都是黑白。」Issac解釋,因為人對於造型和顏色也有刻板印象:「黑白可以減走一層Filter(濾鏡)。」他認為,做小眾議題的難度並非在於內容,而是如何「掂」到大眾,好讓他們消化到訊息。 對於《Us Beyond F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