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拜仁】:《緬甸歲月》:從文學到舞台
戲院、Gym房、卡拉OK等等嘅設施一一復常,全部都人頭湧湧,劇場、劇院都係一樣,自421以嚟,多個本地藝團同藝術家都帶嚟重磅節目,例如不加鎖舞踊館喺牛棚藝術村呈現嘅年度製作《品品》、城市當代舞蹈團同台灣衛武營共同製作嘅《再生瑪莉亞》、前進進戲劇工作坊喺西九文化區自由空間搬演嘅《鐵行里》,以及浪人劇場以《1984》同《動物農莊》作者、英國知名作家George Orwell第一部小說《緬甸歲月》為靈感來源創作嘅同名劇作等等, 各有各嘅捧場客,各有各嘅特色值得被關注同持續討論。
喺香港嘅表演藝術生態入面,星期五六日就係黃金時間,或者殺戮戰場,海量嘅節目同活動都喺呢個兵家必爭之地排住隊發生,好似上面提及嘅《再生瑪莉亞》、《鐵行里》同《緬甸歲月》就正正係喺同一個周末同觀眾見面,觀眾隨時都要走幾場,否則就有機會錯過咗心儀嘅創作人同節目;同時可能大家都餓騷已久,各個演出嘅票房成績都係相當唔錯,不但錄得全場爆滿,而且 《緬甸歲月》就連額外加場都係一票難求:單睇牌面都唔難理解,一方面《緬甸歲月》儘管唔算係文壇大熱作品,但係George Orwell位居享譽世界嘅大文豪行列,始終都有一定叫座力,另一方面浪人劇場藝術方向鮮明,一直專注於改編香港文學成為劇場演出,喺過去十五六年嘅歲月都累積咗一班固定觀眾,團隊今次更喺核心框架下引入嘗試:首次改編外國長篇小說,或者都有加分。
多得社交媒體嘅提醒,正正就喺2014年,同樣係5月中旬,當時喺上環文娛中心看睇過浪人劇場改編自香港文學家韓麗珠長篇代表作《縫身》嘅同名劇作,講述人係點樣透過同另一個身體嘅接合或切割,希望換嚟徹底嘅圓滿或燦爛,當年為咗有一個更完整嘅觀劇體驗,更加刻意趕喺入場之前速讀咗原著,結果呢?完場後嘅一個Status update或者都言簡意賅咁交代咗:「相逢/相縫?由文學到劇場,沒有少,也沒有多;氣息相近,卻無足夠賦予」;的確,改編文學成為劇作係好有挑戰性,原汁原味將情節「做一次」、把文字「讀出嚟」,隨時引發「不如返去睇書」嘅疑竇,相反,大刀闊斧嘅改寫改編改動,則容易惹嚟「走樣」同「離譜」等批評,兩面不是人。
8年後嘅今日,喺初夏時份再睇浪人劇場嘅作品,《緬甸歲月》似乎喺上述兩端中拎到唔錯嘅平衡,忠於原著故事同情節嘅同時,導演/文本/舞台設計譚孔文自身對小說以至作者嘅闡釋同演繹,亦係顯而易見嘅,於是乎觀眾睇緊嘅《緬甸歲月》,既係George Orwell筆下原本嘅,同時間更重要亦係經譚孔文提煉過嘅。有咗構思同諗法之後,點樣呈現喺舞台就係另一個學問,浪人劇場固然有其既定嘅美學追求,今次創作中佢哋亦都特別邀請咗年輕舞蹈藝術家李偉能擔任編舞,嘗試喺表演風格中做更多嘅探索,儘管單睇成品未必能夠一眼看出二人嘅分工,然而今次創作喺場面上、畫面上係豐富嘅,同時有關嘅肢體動作同設計實實在在協助到精神嘅傳達、場景嘅建構,以至立意嘅深化,有別於一啲其他戲劇x舞蹈嘅劇場合作,僅僅流於「搵啲嘢做下、搵啲位郁下」嘅層次;誠然,喺藝術風格碰撞同匯流嘅過程中,難免會有混沌同消耗,然而喺整體效果令人驚喜之下,還是繼續期待呢一個組合會有更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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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馬泰星和演員陳小燕在金鐘上車,經過會展、紅磡、旺角東⋯⋯卻無法抵達心中目的地;定神一看,車外飄揚著的是俄羅斯國旗!同行人甚至包括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巨匠契訶夫?一個個俄羅斯人陸續上車、一幕幕荒誕情境接連上演,由世代矛盾、男女情愛,到主僕角力、政教紛擾,包羅萬象;同是天涯二人行,從香港到俄羅斯,這趟超現實旅程到底如何收科? 香港話劇團最新創作《從金鐘到莫斯科》就是由這一架奇幻列車開始,劇團藝術總監潘惠森(潘Sir)親自擔任編劇及戲劇構作,從大文豪契訶夫的短篇小說中抽取養份,結合自己對此時此處的洞察和批判,寫成這齣「香港與俄羅斯」、「廿一世紀與十九世紀」、「戲劇與小說」、「喧鬧與靜默」、「劇場主義與現實主義」等等並置對讀的新作,既嚴肅,又瘋狂,極不簡單。 契訶夫棄醫從文,縱不懸壺,其濟世之心卻從未止息,改行執筆,他份外注重描寫俄國人民的日常生活,一邊嘲笑醜惡、一邊同情貧苦,筆觸尖銳同時不失幽默:《凡尼亞舅舅》描寫人對生命虛度的無力和掙扎、《櫻桃園》刻劃人在社會變遷中的得失和離留⋯⋯話劇團過去曾先後搬演這些經典劇本,讓香港觀眾感受到契氏文學的永恆生命力。 除了有契氏文學擔當地基,潘Sir亦在《從金鐘到莫斯科》中灌注了他自己對天地、對眾生的洞見,猶如樑柱支撐;須知道潘Sir素以觀察力深刻、創作力驚人見稱,尤其擅於為不同時空、人事,以至文本穿針引線,另闢閱讀觀賞蹊徑,例如話劇團不久前剛搬演的《親愛的.柳如是》,他便從明朝浩瀚歷史中萃取精華,聚焦於「秦准八艷」之首、著名歌妓柳如是身上,帶領觀眾望向大時代、看見小人物,充滿野心。 今次兩位大師展開一場跨時空、跨地域的對話,觀眾不但看得見十九世紀俄羅斯人的生活狀況,而且感受到廿一世紀香港人的生命脈搏,同時兩者又或明或暗緊扣著、呼應著,妙不可言;例如第二場的《審判》,父親因懷疑兒子偷錢而大興問罪之師,驚動了包括村長、神職人員,以及軍方人物,眾人爭相介入,有人強調「按本子辦事」、有人相信「浪子可回頭」、有人堅持「亂世用重典」,莫衷一是,及後發現失竊純屬誤會,本以為風波終告平息,誰知清白兒子仍遭責罰,皆因他直斥一眾長輩既無分辨是非能力,又要自恃權位妄議他人言行。 又如第四場的《託萊多的罪人》,一男一女正為「誰是女妖?」爭持不下,男子一口咬定女子就是女妖,誓要將她送往法院,女子質疑男子:「我話你係女妖!得唔得?」對方大聲疾呼:「我係男人!」女子反唇相譏:「點證明?」最終對話並無依循「真理愈辯愈明」方向發展,相反男子更大力動員同路人一同捉妖:「係男人都行出來!」最終合力將女子送上火刑刑場,一場獵巫鬧劇終於落幕。 好劇本難得一見,有緣落到好導演手上的話,更是彌足珍貴。話劇團今次邀請到資深劇場導演李鎮洲(C.C.)執導,這位五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導演得主的技法豐富而純熟,為是次製作選定了首重想像力的風格:借助簡約舞台佈景和道具設計,加上精準肢體動作和場面調動,呈現包括「香港」和「俄羅斯」等多個不同場域,因此觀眾毋須依賴國旗國徽等顯性工具才能知道角色身在何方;與其追求像真,花上極大心神、耗費極多資源搭建實景,不如採取靈巧手法刺激觀眾想像,畢竟舞台上見得愈少,心目中隨時想到更多。 《從金鐘到莫斯科》存在很多感覺似遠又近、既荒謬又真實的故事情節:香港線方面,兩位小人物努力適應疫後生活,卻似乎有種「回不去了」的感慨;俄羅斯線方面,不少俄國人物都將「去莫斯科!」掛在嘴邊,相信成功去到莫斯科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看過契訶夫戲劇作品的人或者都會知道,「去莫斯科」實屬其創作中相當重要的精神象徵,例如《三姊妹》中的小妹就經常呼喚:「去莫斯科!去莫斯科!」不管最終能否成行,這個地方彷彿都能給予人一種希望、一股力量。「從金鐘到莫斯科」未必是個一看就懂的劇名,然而了解相關脈絡之後,似乎又能讀出更深長的意味;也許長路漫漫、也許困難重重,你又知否自己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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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SIS|余拜仁:高手過招 一起尋夢
一連多天的長假期,香港到處都人頭湧湧,其中包括香港迪士尼樂園等著名景點更是擠得水洩不通,有朋友上周末一家四口到訪樂園,基本上每一款機動遊戲、每一間餐廳食肆、每一個演出節目都要大排長龍,其中樂園最新推出的限定版劇場表演「StellaLou夢想起舞吧」,當日的輪候時間更加達到兩小時,儘管苦候多時,但是朋友一家入場觀賞後都是讚口不絕,大呼值得。 劇場表演一向都是樂園的拿手好戲,其中《獅子王慶典》更是多年來歷久常新的熱門節目,一直保持極高水準,相信絕大部分到過樂園的遊客都有看過(甚至不只一次),樂園最近更加聯手香港旗艦藝團香港芭蕾舞團合力呈獻「StellaLou夢想起舞吧」,將StellaLou的追夢歷程放上舞台,由努力練習、克服考驗,到實現夢想,觀眾都有機會一一見證,過程中好友們Duffy、LinaBell與Gelatoni亦會沿途相伴,互勉同行。 迪士尼與港芭本身都是表演製作專家,今次兩大高手合作,可以說是集兩家之大成:演出既秉承了迪士尼劇場敘事結構清晰、節奏明快的優點,又結集了港芭極高水平的專業編舞技藝,讓「StellaLou夢想起舞吧」成為娛樂性與藝術性兼備的作品,觀眾一方面可以追蹤著主人翁的尋夢故事,一方面能夠欣賞到專業表演者的動人舞姿。今次合作前後歷經超過一年時間,包括原創主題曲、服裝、佈景及編舞設計等等,均是兩團人員的精心創作,港芭藝術總監衛承天(Septime Webre)形容,兩個團隊絕對是一拍即合,「StellaLou的夢想就是舞者的夢想:從小開始,多次跌倒,然後多次起來,繼續努力追尋目標,因此對於我們來說,很易取得共鳴。」「StellaLou夢想起舞吧」在本周五六日還有最後三日演期,每日演出四至五場,不論是迪士尼或港芭的粉絲,抑或是對藝術有熱情的追夢者,同樣值得留意。
OASIS|余拜仁:你起咗筷未?
當通關安排都大致完全打通,香港社會都可以話係真正復常,於是乎近日走到街上,大家都可能開始覺得人頭湧湧,有啲返到以前旺區經常出現人車爭路嘅盛況,同時戲院又好、劇場又好,紅館更加係唔駛講,基本上唔同嘅演出都係場場爆滿,演出長做長有,其中近日最爆紅,買飛買到最多怨氣嘅可能就係「神神聯手」嘅《愛我別走》,雖然票務系統今次係相對暢順,唔駛由朝到晚「321」倒數,或者全日手動F5,但係當你見到自己個籌係排到十幾萬、廿幾萬,甚至六十幾萬,其實都係同樣萬念俱灰,繼續嘆句「睇場騷姐」。 《愛我別走》之爆,絕對不難理解,就算咩都唔計,單係一個「子華神」已經夠晒號召力,適逢佢本尊呢排都係紅運當頭,繼《飯戲攻心》後,另一擔大旗之作《毒舌大狀》繼續大破紀錄,就算明明係沉重而認真嘅正片片種,放喺農曆新年合家歡檔期一樣遇神殺神、再闖高峰;就算坊間偶有評論指電影「只係爽片一套」,以至部分法庭情節「離地」,結局放諸香港現今社會實況,更加似係睇緊「科幻片」,一樣無礙票房屢創新高嘅凌厲走勢,於是,部分觀眾睇完林涼水都仲未夠喉,想走入劇場睇埋黃子華去做一個同Time Traveler有關嘅舞台劇,都係情理之中、自然不過。 同時,香港劇場其實都好多元同繽紛,除咗《愛我別走》之外,仲有好多其他有趣表演節目可以選擇,《各位起筷》就係其中之一;不過,有言在先,嚟緊你睇到嘅並唔係一篇推銷Sell飛廣告文,事關截至開筆呢刻,一連16場演出嘅門票已經全部售罄,就算依家你想立即「補飛」購票入場基本都係無咩可能,不過睇完篇文至少你有機會認識多啲本地創作人同佢哋嘅作品,下次可能無咁後知後覺。 言歸正傳,《各位起筷》係由四位香港演藝學院紅褲子出身嘅演員聯手製作:麥沛東(麥東)、巢嘉倫(阿巢)、陳嘉威(Donald)同梁嘉進(Eric);喺普羅觀眾眼中,麥東應該係最為人熟悉嘅,早少少時間上演嘅《媽媽的神奇小子》,佢係入面其中一位神奇隊友;呢一排叫好叫座嘅《正義迴廊》之中,佢係叫人「屈我啦,屈我啦!」嘅唐文奇,其他三位同麥東份屬同屆同學,功底紮實不在話下,同時四人早喺學校已經非常投緣,畢業多年之後始終堅持一齊搞一台戲,台上台下嘅默契都應該唔駛擔心。 功底扎實同有晒默契係一回事,作品好唔好睇又係另一回事,仲要睇番好多因素:「受惠於」疫情,佢哋有長達兩年時間去認真籌備今次製作,單係劇本都寫咗兩個截然不同嘅版本,呼應番時代嘅變遷,其中執筆嘅鄭國偉係非常資深嘅編劇,作品早已獲得不同殊榮,其中《最後晚餐》就以黑色幽默手法寫出低下階層喺生活中嘅掙扎,精準有力;至於執行導演一職就由新銳盧宜敬擔任,雖然佢前年先啱啱喺香港演藝學院畢業,但係已經憑住畢業作品《金龍》獲得校內傑出導演獎,並且同時獲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導演(喜劇/鬧劇)同香港小劇場獎最佳導演嘅提名,令人眼前一亮,值得持續留意。 單喺牌面上睇,已經完全理解就算沒有鋪天蓋地宣傳,《各位起筷》仍然可以收穫一票難求嘅佳績,所以睇緊篇文嘅你,今次走寶都唔緊要,下次帶眼識貨就好。
【男人的浪漫】演藝四蟲從廁格走到舞台劇《各位起筷》 麥沛東、巢嘉倫、陳嘉威、梁嘉進:「以黑色幽默訴說時代無力感。」
「屈我啦,屈我啦,我冇問題㗎我!」這是演員麥沛東在《正義迴廊》的台詞,因為他精湛的演出,讓這一幕演出在香港人的日常生活中另類彈起,不論是插畫、電影截圖或網絡MEME圖,總會看到他的身影。對於電影觀眾而言,麥沛東或許是一張新面孔,實際他已在舞台劇的台板上走跳十年,今年就要和相識於演藝的好友們巢嘉倫、陳嘉威(Donald)和梁嘉進(Eric)共同製作一齣拒絕正能量、以黑色幽默說時代無力感的舞台劇《各位起筷》:「不只是娛樂,希望留一些問題給觀眾反思。」 從演藝的廁格走到舞台聚光燈之下,十多年的友情;從廿多歲走至三十多歲,十多年的演戲經歷;這一切都是成就這部舞台劇的元素,既沒有電影豐富的觀能刺激、也沒有讓腦袋停下來的時間,只有4個一路走來始終「鬆鬆地」的小伙子對舞台的熱愛。如果你喜歡港產片,支持香港演員,不妨嘗試給香港舞台劇一個機會,走進劇場與演員一起同呼同吸。 那些年,在演藝的四蟲 「以前09上堂,我們四個也是遲進課室上堂的人。」麥沛東回憶起他們在演藝學院「惺惺相惜」的故事,他說:「所以有些同學幫我們起咗個朵『四蟲』,懶蟲呀。」演藝與其他大專院校不同,其上課模式比較接近中學,早上9時至傍晚6時是上課時間,晚上7時至深夜11時則是排戲時間,而且一班人數平均10男10女,Eric說:「在陌生環境,男生與男生又更容易聊天。」 要說真正熟起來,還得說上他們彼此之間的氛圍,巢嘉倫笑說當時在言談之中發現大家也「Gap Gap地」:「可能你講一個笑話,其他人都不會笑,但他們都有反應。」因為相近的頻率,四人自自然然玩在一起。然而,他們不只是「笑味相投」,連學習的態度也一樣佛系,Donald指讀書時期有化妝、瑜伽等課堂:「做不到便會一齊去toilet『痾個屎』,一人一個廁格聊天,或者去食早餐。」他解釋,四人只是不喜歡太強迫自己,相信有時抖一抖再出發會更好。 這時候,麥沛東說:「有一次做movement前熱身,要擘大隻腳……」Eric馬上語帶興奮道:「我也想起這個!」麥沛東續言:「大家都俯身下去,只有我們四個筋超硬俯身後還可以望到大家。」一個眼神,幾句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笑話,讓訪問中又是一陣笑鬧。 由山寨作業走至專業 嚴格來說,其實《各位起筷》並不是四蟲首齣製作舞台劇,只不過真正的首次製作還停留在計劃書階段已胎死腹中。那年,是他們演藝學院第二年的某個長假期,四人花了些時間寫好形容為「山寨式」計劃書,Donald笑言:「封面是我們四個男仔去沙灘拍的,可以看到四團肉,很肥的。」Eric連忙說:「那張相真的很核突。」年輕就是要與好友做盡荒唐事,麥沛東像是想起了甚麼,連忙說:「因為演藝彩色影印很貴,但黑白影印有免費列印的限額,所以封面就是黑白的四團肉。」其實,當時他們為了租用藝穗會的場地已加入會員,甚至已完成計劃書,但後來又要上學和排戲,最後便不了了之。 畢業之後,雖然四人感情依舊友好,但事業上則未有機會同時聚頭,總是個別之間合作。時間飛快過去,他們在各自的演藝路上越走越遠,但無法預料的是疫情來襲,劇場、拍攝等工作全都不得不停下來,讓他們突如其來得到一個休息的空間,麥沛東直言四人的年齡不上不下,做男人或男生的工作機會也卡在中間:「不如自己發辦,做自己喜歡的artform和故事,找喜歡的人一起合作。」就這樣,四蟲以製作人身分再次埋班,一起搞場戲 ––《各位起筷》。 關於《各位起筷》 拍板決定搞舞台劇後,四蟲與監製林尚德一起挑選編劇,巢嘉倫說:「想要少少黑色幽默,把我們這幾年經歷、累積的狀態和心情說出來。」編劇鄭國偉先後為這齣舞台劇寫了兩稿,第一稿的劇本是港版《紙房子》,四人一起打劫茶餐廳,唯最後整個社會大環境轉變太快,便請求鄭國偉重新騰寫劇本,最後以電競槍擊遊戲《PUBG》為背景的《各位起筷》便出生了。 在劇中,四蟲是相識於遊戲的電競隊伍,誤打誤撞贏到獎座,於是相約到舊式火鍋店打邊爐慶祝。看似應該充滿歡樂的慶功宴中,煙霧瀰漫着的卻是四人的無力感,巢嘉倫解釋:「遊戲的關卡總有方法闖過,但人生關卡卻說不準,有機會永遠也過不去。」由於他們都不太喜歡正能量的感覺,所以想令到觀眾有如隔離檯一般,像旁觀者一樣聆聽角色的唏噓,並沒有過多的戲劇效果和煽情雞湯,麥沛東說:「劇中也是實時演出,沒有時間線和場景的跳躍。」這一場戲中,任何一刻也沒有特定主角,阿巢希望觀眾可以用心細味:「因為個人經歷,觀眾可以自行選擇代入不同角色,我們希望和觀眾一起行,整個劇場一起呼吸,一齊吃這頓火鍋。」 一次激烈對話 三個鐘頭 四個麻甩佬 這次四蟲身兼製作人身分,所以他們需要擔起選擇場地、訂場地、宣傳和紀念品等責任,四人坦言行政工作實在難以稱得上享受,「但我們其中一個目標是想體驗做製作的心態和過程。」Donald認真解釋。沒有比較便沒有傷害,體驗過繁瑣的行政工作,讓他們更享受聚在一起的排戲時間。 但有一句老話的忠告:「千萬不要和朋友合作或做生意,十之八九也會鬧翻。」溫馨的友情時間結束,不知道四蟲有沒有因為《各位起筷》而曾經意見不合呢?巢嘉倫自首:「那天是12月31日晚上11時多……」事件源由是《各位起筷》原定待他完成去年12月的演出,便在1月開始排練,但結束工作後的巢嘉倫想來一個短旅行小休一下:「因為在聊天軟件群組對他們說,文字表達很容易有誤會,便約了1月1日見面再聊。」 四人在群組留下「不要遲到」的但書,便在2023年1月1日相約在一家咖啡廳,在戶外吹着刺骨的冷風,整整聊了三個小時,Donald指那天應該不算是吵架,而是激烈的討論:「我頗喜歡這種坦盪盪的掏心掏肺,不要有誤會積累,四個麻甩佬還要有心結和攻心計嗎?」那一天,他們找到了更好的溝通方法,巢嘉倫說:「不要一開始便直接拋出結論,應該還要解釋原因和自己的想法。」相比起從前會在旺角街頭非常戲劇的哭着指罵,他們的的溝通的確變得成熟了,巢嘉倫慎重的說:「珍貴的是大家願意溝通,代表這是重要的。」而Donald則說:「我覺得今年的1月1號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舞台劇在香港 對於四人而言,這次一起主辦舞台劇的意義重大,他們亦期望有更多新觀眾入場,不過麥沛東亦坦言感到壓力:「害怕他們看完《各位起筷》覺得原來香港舞台劇不如他們的預期,便不再入劇場。」Eric直言可能有部分觀眾因為《正義迴廊》而來看《各位起筷》,但希望他們明白之間的分別:「不能抱着享受電影的觀能刺激來看舞台劇,這樣可能會覺得舞台劇的節奏很慢、很悶。」 對於香港舞台劇在文娛活動中略為小眾,Eric分析,舞台劇的題材相對電影不易入口,而且也沒有眼花瞭亂的觀能刺激:「很多香港人生活也很艱難,入場只想要娛樂,舞台劇很多時候也需要大家反思。」觀眾未必能從劇場中得到即時的快感,但細味的話可能會發現其獨特的魅力,巢嘉倫分享:「因為舞台劇的場景是搭建出來,所以真實感不如電影,不過這是一個由演員和觀眾一起建立的想像空間。」縱使劇情一樣,但觀眾和對手給予演員的感覺不同,造就每一場的舞台也是獨一無二。 此外,對於演員而言劇場的發揮空間或許更大,Eric說:「有人指電影和劇集是導演和剪接的功課,所以有舊一輩的導演會認為演員不需要知道他的想法,只用他的想像去引導演員。」而在劇場,導演會分享他想實現的感覺:「劇場導演會希望演員能成為story-teller,不要只專注於自己角色,共同成就一個故事。」舞台劇的魅力之處,可能是不論演員抑或觀眾也能在當中找到部分的自己、反思一些想法。 為了參照外國的劇場模式,一個劇目會做較長時間,「今次其中一個目標希望能做到一個月,目前是3星期共17場,不知道能否培養成一個習慣。」巢嘉倫說續言。當天大家走進戲院支持《正義迴廊》、《飯戲攻心》或《明日戰記》,所以成就了去年的港產片奇跡,然而舞台劇也一樣,除了需要劇團和演員的努力外,還有觀眾的支持。四蟲被問到會否繼續製作舞台劇?「探索一下,也要看觀眾的反應如何再決定。」Donald接着說:「這狀態很像讀書時,做到卡關時抖一抖吃個早餐再上路,可能便會成功。」Eric說:「有些東西不用計劃,說不定有編劇看完演出,便想找我們四個一起演出。」麥東馬上接話:「可能荷里活有四個Marvel很適合我們四個做……」來進入四蟲的火鍋店,來加入他們時而正經,時而滿嘴屁話的個半鐘頭劇場時間吧! 文:Hoiyan|攝:Mak|《勁作狀》計劃書封面照片由四蟲提供 《各位起筷》Everybody, Pick It Up 場次日期及時間: 3PM場次:2月4至5日、11至12日、18至19日 8PM場次:2月3至4日、8至11日、15至18日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麥高利小劇場 四蟲《各位起筷》製作人員表 主演:麥沛東、陳嘉威、巢嘉倫、梁嘉進 編劇:鄭國偉 戲劇指導:陳淑儀* 執行導演:盧宜敬 舞台及服裝設計:孫詠君* 燈光設計:陳焯威 音響設計:馮璟康 監製:林尚德 製作經理及舞台監督:何綺微 執行舞台監督:鄺梓珊 助理舞台監督:陳祖儀、譚子樂 助理監製:李凱欣 票務:孫偉文 宣傳平面設計:Apple Lau@工廠妹 海報造型設計:Alfie@工廠妹 海報攝影:Kiu Leung@工廠妹 宣傳統籌:Ling@工廠妹、Jessie Kwan@工廠妹 媒體公關:Ling Lo *承蒙香港演藝學院答允批准參與演出
OASIS|余拜仁:神神聯手 《愛我別走》
防疫措施(接近)紛紛放寬,出入境安排(接近)全面打通,由個別市民到整個城市,一下子都活潑起嚟,講起活力,其中有兩個界別係絕對不能不提,電影同戲劇:一系列老中青導演接力推出叫好叫座作品,包括《正義迴廊》、《窄路微塵》同《十九歲的我》等等,令到戲院除咗荷里活大片同救世英雄電影之後,仲有更多多元選擇;劇場方面亦都一樣,一連串話劇都錄得滿堂紅嘅佳績,例如《最後禮物》、《我們最快樂》同《短暫的婚姻》,值得留意嘅係就連一啲平日唔太活躍於劇場嘅朋友,佢哋都會出力撲飛,非常熱鬧。 細心嘅觀眾或者都留意到,上述三套作品都係出自同一位劇作家莊梅岩嘅手筆,難怪最近有業界朋友笑言:「好似靠佢一個人撐起半個劇界咁」,三個作品各具特色,其中上個禮拜先啱啱圓滿落幕嘅《短暫的婚姻》,描繪嘅就係一段又一段由信任、脆弱同罪惡感交纏而成嘅親密關係,當中唔少人物性格嘅刻劃、故事情節嘅建立,以至係對白台詞嘅書寫,同台下觀眾嘅當下生活,都有或多或少嘅共鳴感通,難怪作品自一開始嘅劇本出版,後來發展成電視短劇,到2019年首次登上大舞台,每一個模樣都獲得外界相當不錯嘅回響,直至三年幾之後今次嘅重演,一連xx場都係一票難求,十分誇張。 不過,更加誇張嘅搶飛血戰可能都仲未發生,事關「撐起半邊天」嘅莊梅岩即將會有全新作品面世,更加更加誇張嘅係今次節目網羅咗兩大神級人馬擔綱演出,二人先後同莊梅岩合作結緣,分別係早前喺《最後禮物》飾演吊兒郎當大佬嘅「子華神」黃子華同啱啱喺《短暫的婚姻》扮演不忠渣男律師嘅「林狗」林海峰,當「子華神」遇上「林狗」,就算劇情大綱未有,甚至連劇名都未見,早前單係一張只有兩個男人背影嘅宣傳照片見街,已經觸動咗萬千劇迷嘅神經,紛紛開始求票,或者提早放負:「呢個陣容咪駛旨意會買到飛。」 個人口味嚟講,我都未必完全享受兩位男神嘅每一次「演出」,畢竟二人個人特色超級強勁,要喺本色演繹之下再搵其他看點,有時都唔係咁易。於是乎,不論係血腥三級片《正義迴廊》嘅重犯辯護大律師,抑或係愛情悲劇《短暫的婚姻》嘅名利雙收事務律師,林狗本人嘅聰慧靈巧總係處處可見;同樣地,《飯戲攻心》同《最後禮物》中嘅兩個大佬,一個顧家有愛、一個帶恨離家,角色設定截然不同,落到子華神手上,好一些過去喺其他演出存在過嘅質感,又好似總係隱隱地滲咗喺骨髓入面,當然,鍾意嘅就會好鍾意。 然而,不論口味係點,呢兩個人喺舞台上嘅魅力相信都係無庸置疑,難怪就算到目前為止所有宣傳仍然無講過套劇係講乜做乜,觀眾們都已經愁緊點樣撲飛;由此看來,今次嘅劇名應該都改得相當準確,觀眾有時都係非常盲目:《愛我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