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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夏日伴隨吵耳不斷的蟬鳴,就知又差不多到放榜日。激起YouTube頻道「試當真」的許賢,拍片紀錄滕毅康溫書(頻道節目《校花校草》的參加者),甚至自己重赴試場的念頭,是緣於前年12月,許賢屢次關心當年要考DSE的阿康的溫書進度,但「皇帝唔急太監急」,換回來的卻是阿康的輕挑回應,例如「今日去迪士尼係溫緊……溫度!今日係地理。」就是這樣,整個備考過程,直至放榜的每個重要時刻,都一一收錄在梁奕豪(贊師父)導演的《EA EXAM》系列10條影片中。 時隔近一年,小螢幕變成大銀幕,團隊把故事剪成電影版《公開試當真》,焦點從應屆考生懵懵懂懂面對公開試,變成畢業若干年、且每年都會創作與公開試相關影片的許賢,在重考過程中探索內心的執着。再次面對公開試,許賢終於認可了當年被自我否定的自己:「原來以前自己都真係一個幾努力嘅人,唔考多次,我唔知當年A Level嘅自己都幾叻,有啲努力未必係for依家,而係10幾年後先會肯定。」電影中的許賢,也是每個曾經參與公開試的我們。你還記得公開試那年的日子嗎?放榜後是懊惱後悔、不甘不忿抑或滿意釋懷?記憶可能已模糊,緊張焦慮的感覺也變得陌生,但公開試留下的,已不知不覺成為一道不可磨滅的烙印。 許賢、贊師父和各位畢業生,請根據考生編號找到你的座位,今天的考核科目是 —— 在成長的洗禮下蛻變成怎樣的人。開始作答!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一切皆始於足球 公開考試的最大功能是方便人才篩選,許賢笑說營運公司也需要,而他的方法則是透過觀察。在今天的網絡世界,許賢是眾所周知的「港足打手」,而贊師父則是一個已運作了10年的專頁,「足球說故事」的版主。他們當年的相遇既可說是志同道合,也可說是識英雄重英雄。2016年,許賢在屯門良景,拍攝了一個關於他中同放棄踢港隊的故事,「我拍完就好proud of自己,proud of到就係我大膽DM問可唔可以幫我share,你足球page嚟㗎嘛!」相隔6年,已成立試當真的許賢一直心心念念想拍足球紀錄片,此時便想起贊師父。 隨着有記者工作經驗的贊師父加入,他們先後拍了不同紀錄片系列,如《試睇世界盃》、試當真足球隊年半成長記的《廢柴足球傳》和《EA EXAM》。意想不到的是能脫穎而出成為電影的,並非他們最愛的足球,「公開試係我哋每個人都經歷過,都係過來人,講緊唔係年輕一代,係我哋父母都可能經歷過,呢樣嘢就好值得令每個人都知。」足球片相比起來就「小眾」得多。 |拍攝意外二三事 大約七個月的紀錄,雖是走零Plan拍住先的策略,幸運的是大部分嘉賓和場地也能配合。不過,說起意外,現場立即一片哀號,贊師父更是立刻倒抽一口氣再脫口而出:「哇!仆街!」許賢接着揭開隱藏的幕後故事。 「本身諗住系列嘅大結局係搵杜Sir做訪問,因為佢冇考公開試,但一樣有咁大成就。」他便開始想方法接近杜琪峰,而最後定案正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足球:「我知佢有隊足球隊,我有朋友喺嗰度踢,就問可唔可以叫埋我,咁就去咗踢。」看似順利,卻處處危機。球賽當天,杜琪峰踢中後場,許賢踢右閘位,「我有兩個問題,就係中堅出咗去標波,我冇埋去補佢個位。第二個唔順利係人哋個中場傳波去我身後,我追唔到。」先後兩個失誤,讓他被杜琪峰點名開罵:「點解係咁輸呢個人㗎?錯撚晒嘅?」說罷,在場的人隨即哄堂大笑,許賢靦腆說:「佢嗰下係好純粹嬲你屎波,佢唔識你,大家真係以波論波。」最後杜琪峰以時間配合不了拒絕拍攝,試當真成員之一、亦是電影監製之一的文Sir笑說:「有啲似電視劇主角要靠考驗去打動啲大人物,但佢失敗咗。」錯有錯着,後來由許賢媽媽補上位置,而他們的對話反而翻出許賢對公開試的真正心魔。 此外,製作上的風波也不小,贊師父紀錄阿康放榜後的情緒時,相機突然故障,許賢說:「阿康喊緊,死咗機之後就到佢(贊)想喊。」許賢同時模彷阿康輕拍贊師父,並安慰道:「冇事嘅冇事嘅,唔好喊!」贊師父心有餘悸:「紀錄片嘅嘢拍咗就有,拍唔到就冇,好難叫佢再做返,但最後阿康都好好再接受我訪問,都叫救得到。」 |關於讀書和考試這件事 開拍《EA EXAM》,除了紀錄阿康溫書,許賢還想透過拍攝重新「浸返落」讀書環境:「嗰陣拍片拍到好攰,如果可以有人拍我,然後我剩係畀心機溫書,就係我嗰陣想做嘅嘢。」所以許賢便決定伴讀,同時報考了中文和經濟科,和阿康一起補習、溫書和操卷。 相隔10年多,再次拾起課本的許賢甚是享受,他笑說看範文《師說》時,彷如與千年前的人出現精神交流,「我get到韓愈係鬧緊啲人不思進取,唔好咁迂腐,細過你嘅人都可以向佢學習。千幾年前嘅人已經會寫篇文批評人,我都會喺IG出post鬧身邊同事又唔學嘢。」學習的本質是充滿樂趣,而考試正是強效滅火器,能把所有興致通通撲熄。當許賢正享受與古人思想交流時,卻發現大把範文需要背誦,還要在短時間練就「藍色窗簾」的特異功能,他說話的音量不禁稍稍放大:「呢啲位就唔enjoy喇。」這些時候,許賢就開始想辦法逃脫,「溫溫下會想整片,就行出去睇下贊sir、阿熹(電影剪接)剪成點,其實純粹唔想溫書。去到(影片)有位要我落決定,咁我就會返去溫書。」 |讀書叻不再是唯一出路? 那麼,和阿康一起臨急抱佛腳的許賢,以及一直在鏡頭後觀察的贊師父,拍攝過程又有否勾起過往的惡夢?「我透過阿康去睇返自己當年點解會有一個不愉快嘅中學生涯。」中學的贊師父強項不在讀書,喜歡運動的他,當年跑步速度可是學校裏數一數二的快,甚至有代表學校出賽奪獎,但有一段時間的他十分自卑,甚至會隱藏自己對運動的愛,「老師唔覺係咩一回事,真係問我『你讀書點解唔可以好似跑步咁快』、『可唔可以將你嘅精力擺喺讀書上面』。」鏡頭一轉,阿康和當年的他一樣,也是一個擅於運動而讀書略遜的學生,但師長的態度卻是天淵之別,贊師父說:「啲老師勁鍾意佢,甚至覺得佢係學校之光,好似讀書唔叻唔緊要,最緊要你搵到方向。但我嗰個年代,會覺得你發展呢啲嘢係旁門左道,要讀到書先得。」 以結果論而言,許賢這次再參與考試,意外地得到一個和自己和解的機會。「勾返起呢啲俾份卷定義咗自己嘅唔開心,以前真係好、好、好、好唔開心。」當年放榜分數不及預期,無法讓他考入中大神科「環球商業學」,最後入讀變成理大會計,他坦言從未釋懷:「去到Year2,多咗個新目標想轉行,令我唔得閒去諗之前啲嘢,但係都好容易覺得自己低分過人好蠢,點解我會唔識。」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學會嘗試放自己一條生路,「識得同自己對話,識得同自己講唔識咪溫囉,完啦許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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