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地向世界呼喊】Serrini X 岑寧兒對談 標籤定義不了的創作魂
不知何時開始,偶爾總會聽到有人用「文青」和「療癒」形容Serrini和岑寧兒的歌。是因為她們都是唱作人,作品具強烈個人風格?歌曲旋律清新,不隨波逐流?還是歌詞富時代感,容易引起一眾「文青」的共鳴?但無論如何,兩位當事人都異口同聲表示「我從來未見過一個人叫自己做文青」,創作音樂也不是以「療癒大家」為出發點。那麼……如何定義她們?Yoyo說:「標籤就是快,但人不是這麼容易label⋯⋯長年累月都是,理解你的觀眾才會留下來。」Serrini補充:「百貨應百客!」你,是留下來的一個嗎?
|文青的標準?
在今日21世紀,一個人的個性、穿着、行為、嗜好、創作風格等,都可以被視為「文青」,Serrini笑言,「我會叫自己大波文青。因為大家覺得,文青就是文青,我toss in一個古怪的term,大家就會,WHAT?!」Yoyo也附和:「文青不會買餸,只喝咖啡飽;要自己磨,自己炒?」
Serrini續說,「在台灣你不會individually找到一個人叫文青;在香港你不會因為看了一個導演的戲,你就會稱自己很有Taste。」而有些人或者正正就是因為「無文化」,才會強調自己是如此的「有文化」。她們認為「文青」並不能夠被如此歸類,亦不可以快速地用一個詞了解大家,「我們都會笑一些所謂文青的essentialism,但其實你喜歡kpop都可以是文青。」Serrini說。同樣地,她們二人也不是如此容易就能被界定。「如果你要search,你要google,或者你要搜尋、索引完全不認識的東西,你要找一個索引,這樣是很有用的,但就會永遠停留在『searching』。」Serrini認為,若僅透過「標籤」去了解別人,那麼所有的理解都只會繼續流於表面。她舉例,不少人或會覺得她「好dramatic」,「但其實我們都偏靜。」。Serrini表示,很多唱作人,台上與台下其實分別頗大,但正正就是因為在舞台上,她有屬於自己的comfort zone,和聽眾有着最遠的距離,所以她才能夠不理別人的目光,自在、放心地展現自己,成為觀眾眼中外放的「Serrini」。
|音樂不是藥方 「療癒」不是效用
標籤除了會對人設限之外,亦限制了人們對作品的想像。同樣是唱作人的Serrini和Yoyo,縱然寫出了很多不同類型的音樂作品,但歌曲往往都會被冠上「療癒」的標籤。「我的確近年在香港聽到很多療癒這個詞。如果整個環境本身很peaceful,你可能想要找一些刺激;但假如環境已經很多stimulation,你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一個休息的時間給自己。所以,在那個時間的人,現在需要甚麼,很自然就會反映到,他們缺乏的是甚麼,他們需要的是甚麼。」Yoyo解釋。
至於如果說,她的創作是要療癒為目的?她的答案同樣是否定的,「如果我真的當自己是醫生,我把這個人的脈,我覺得他需要這個藥方,我就這樣寫,這便是一個有intention的healer但我本人不是的,我本人寫歌是,如果有任何的目的,就是honest to我當下的feeling,表達得到就很好了。」
「我都不知道香港需要甚麼」,在反問自己兩遍之後,「真誠的人」Serrini答,「我不知道香港需要甚麼。世界需要甚麼?都需要真誠的人。History(歷史上)都是需要真誠的藝術創作者,忠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做自己快樂的東西。」音樂是歌者和聽眾之間的共通語言,創作者透過歌曲抒發感受,聽眾繼而接收也是溝通的一種。但溝通往往是雙方的,聽眾有時候亦會帶來不少的反饋,而Serrini直言,其實沒有人會絕對理會世界對自己的看法,她們的責任就只有「做自己」。忠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像她們形容的「可以半年、一年不出歌,但她們仍然是可以再唱」,繼續做着讓自己感到快樂的事情。
|音樂是一種語言
能夠促使兩人聚首一堂、首次合作的,是即將在6月底舉行的Punchlive演唱會,除了Serrini和岑寧兒,另一位演出者,是來自台灣的陳綺貞(她也被封為文青女神!)更是二人的共通語言。Yoyo表示,陳綺貞的存在本身就是很有鼓勵性,給了她一個憧憬的畫面,兩人更是以她的歌曲來學習中文,了解一些poetic、emotional language,成為當初創作時一個重要的起點。Serrini更是形容她是一個「堅強的女生同時又可以很温柔,很有啟發性」自然而然,陳綺貞便變成了她們一代人的精神領袖。Serrini和岑寧兒都認為,能夠跟陳綺貞合作,當然很興奮,但更多的情緒都已經轉化成一句「有她在實在是太好了」,並默默藏在心底裏。
創作是一種以音樂作為媒介,好好記錄當下的方法,既然我們之間已有音樂作為共通語言,又何需再用標籤將你我分得太仔細。在最壞的時代裏,可幸的是仍然有她們,用音樂譜出大家的內心,陪伴我們走過每一段路。
文字:實習記者 Janet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Po @p12_o28
場地提供:香港置地文華東方酒店 @mo_landmark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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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Openrice以外,他還OpenToilet】專業廁評家去勻全港公廁 環境、氣味折射人生百態
想選擇餐廳用膳,你會在IG看食評;想買東西前,你會Google搜尋用後感。那麼,如廁呢?去廁所明明也是生活必需,偏偏不在「衣食住行」之列,也沒有讓我們好好「選擇」的餘地,合理嗎?譚偉洪(Alan aka廁評家)某一天屙屎的時候想,為何不向大家分享自己的「廁所地圖」?於是,他開了「專業廁評家」專頁,認真寫「廁評」、舉辦「年度廁所大選」,收獲超過2.5萬人追看。 在這段評比旅程中,Alan看盡香港公廁,折射出人生百態:有的曾經骯髒無比,但後來經清潔工努力改善後變得乾爽;有的在同一個商場,客用廁所光鮮亮麗豪華無比,工人用的地庫上落貨區廁所卻如同經歷了世界大戰一樣糟糕。做廁評,Alan除了希望大家在屙屎路上走少一點冤枉路,他更希望警醒大家「唔好做嗰個衰人」,「雖然唔知道係邊個用到咁,我亦控制唔到所有人嘅思想,但起碼可以畀人知道有個地方咁污糟,你想唔想成為呢一個人?只要大家有信念,可能就可以改變到啲嘢。」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Kayan @yipyn |心中的廁所地圖 Alan是一個腸胃敏感,(自稱)如廁需求非常大的小胖子。他猶記得小學時有一次去郊野公園,突然肚子劇痛,但公園的公廁只得踎廁。他笨拙的蹲下,登時像大冬瓜一樣左搖右擺,「最後要扶住先完成到,全身大汗,好辛苦,尤其抆屎最難搞」。這次是他的一個童年陰影,令他對「廁所」開始產生執著。那時起,荃灣區成長的Alan在腦海中已經有一個「荃灣公廁地圖」,「我會知道荃灣邊個廁所好、邊個好差。例如細細個已經知道德華公園嘅廁所好臭好污糟,去到嗰頭我都會選擇去其他廁所。」 未開page前,Alan閒時會自己的IG Story分享自己去過的廁所:拍一張照、tag上地點、就環境和氣味等評分、簡單寫一兩句評語。2021年疫情期間,香港人變得無聊,未能外出,只能在港尋找樂子。Alan有個好友叫阿麗,對他說:「不如你開一個Page呀,我一定follow你!」有一晚,他吃錯東西,在廁所坐了半小時,「玩電話玩到悶」,想起了阿麗的話,便鼓起勇氣開page。第一個Post,他隨便介紹了志蓮淨院的廁所,竟然有百多個讚好。 |越污糟越吸睛 那幾日,他把過往去過的廁所逐一分享,粉絲越來越多,更漸漸吸引朋友甚至網民投稿一同分享,「嗰陣我乜都唔理,有人投稿草叢我都Post」。他的評分準則有三,一是環境;二是氣味;三是音樂,「廁板係最接觸到你,廁板乾淨會大大加分。乾爽程度、空間都會留意」。 這個page不著重排版,只簡單用story製圖功能為相片加上圖字,反而著重以盞鬼的語調撰寫評價,「因為廁所喺大家心目中都唔係一樣靚嘅嘢」。例如有一次他去了清水灣電影製片廠,他形容那兒的沖廁設備「飛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銀河落九天」、「有瀑布的體驗,建議一沖廁就走出去,唔係就有機會會濕」。到伊利沙白醫院急症室時候,他又留意到男廁只有踎廁,評論道「有幾大陣嘅消毒水味,感覺上會幾安心。但希望會翻新一下個廁所,唔係整親腳既朋友仔想柯屎都幾大鑊」。 不過,他逐漸發現,最多人有「反應」的貼文,往往都是「屎橫遍野」的廁所。例如有貼文繪聲繪色形容啟業邨公廁,說「臭到好似隊個鼻埋去索支漒水」、「原來香港都有九寨溝,個水箱又漏水好似花果山水簾洞咁滴下滴下」,引來不少網民留言、超過2000個讚好。又例如2021年有人投稿著名猛鬼地點「達德學校」的廁所,內裏沒燈、「溶溶爛爛」,不但吸引了1800多人like post,更成為了這個專頁票選2021年的「年度最差公廁」。Alan認為,雖然第一眼看上去,這個page的內容都很噁心,但網民反而欣賞有人會認真對待、評價廁所,並抱著獵奇心態閱讀,「可能有人唔想睇,立刻block咗我,但都有人會覺得有用、好睇。」 |廁所清潔 誰的責任? 在廁評專頁,Alan一直pin起了一個post,是講香港某商場上落貨區的廁所,環境慘不忍睹,馬桶幾乎沒有一處完好,「好似打完第三次世界大戰咁」。諷刺的是,這個商場的客用廁所以豪華、乾淨、具設計感而聞名。Alan慨嘆:「好似一面係天堂,一面係地獄。」 這件事讓Alan發現,不太多人會關注工人的廁所使用權益:「大家一直都讚呢個商場廁所做得好,裝修好正,清潔工人做得好好,管理得好好。但原來下面(上落貨區)無人管理。雖然有人會話工人時間上未必有上面(商場)嘅使用者一樣悠閒,但其實同樣地,商場都無安排一個人清潔呢度。或者,太污糟無人想做?」 Alan想起,荃灣某停車場的公廁早幾年獲得了香港廁所協會頒發的「最佳公廁」,但這個廁所在他十幾歲時的印象是骯髒無比的。原來廁所近年翻新了,清潔工也很努力清潔,才獲得此成果:「我見到改變,呢件事好重要。其實只要有人開個頭去整污糟個廁所,下一個人就會覺得,橫掂都污糟啦,咁我都可以整污糟。」 雖然這個Page主要評鑑公廁,但Alan經常收到有人投稿自己學校的廁所,「嚴格而言唔算公廁」,但Alan都照Post,盼以此教育學生愛惜廁所,「我控制唔到所有人嘅思想,但只要大家有信念,可能就可以改變到啲嘢」,哪怕只是「廁所」,一個在大家心中低賤、骯髒的地方。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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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是4個「壞男孩」,PUNCHLive今年來個360度大轉變,以「文青女神」,台灣的陳綺貞領銜,以清新和療癒的音樂風格為焦點。香港代表,就有大家非常熟悉的岑寧兒和Serrini。另一個表演單位《Japanese Breakfast》,對香港樂迷來說或許較陌生,但這個來自美國(是,美國,與日本毫無關係!)的獨立樂團主音,韓美混血兒Michelle Zauner,2016年以《Japanese Breakfast》為名錄製首張專輯,夢幻電子曲風頗受好評,使她逐漸走紅。2021年,第三張專輯《Jubliee》更入圍格林美最佳另類專輯獎。2022年,《時代》雜誌將她列為年度百大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來頭不小。 在旋律裏,隔絕一切紛紛擾擾,築起屬於我們的自由世界。如果你正迷失,正需要被溫柔鼓勵和爽朗的鞭策,6月29日邀請大家參與「PUNCHLive 2024」,感受一場由女性主導、展現現代女生力量和才華的音樂盛會。 如果你也想被治癒,密切留意ACOO,驚喜將不定時從天而降! 「PUNCHLive 2024」 日期: 6月29日(星期六) 地點:亞洲國際博覽館ARENA 時間:晚上7時半
【何處為家?】 一條褲製作胡海輝最新人種誌戲劇《香西法蘭港》 以30位居港法國人刻劃去與留的答案 「嘗試抽離一下去望香港,我希望對你嚟講都是一個安慰。」
數數手指,這幾年吃了多少頓離別飯,又去了多少趟機場送機?去與留,成為近年香港人最苦思不得的問題,但你有沒有認真思考過甚麼是香港?怎樣才算家?這座城市甚麼最吸引?而自己,又在何時最像香港人?「去英國讀書嘅時候,間唔耐好想去唐人街食碟叉燒飯,好想有啲熱嘢落肚,就會好感覺到自己係香港人。」本地劇團「一條褲製作」導演胡海輝,面對港人於本世紀最大難題時,他直言當初最大憂慮是創作限制,但奈何他的創作以文字和本地議題為主,遠走他鄉便難以發揮,便乾脆下決定:「如果去其他地方又係冇得做,喺度最後都係冇得做嘅話,咁我何必走,我寧願留喺度睇呢個地方點發展。」 不過,還有很多人仍在掙扎,胡海輝以一段香港與法國甚少人了解的歷史為基礎,再訪問了30位生活在港的法國人,譜寫了人種誌戲劇《香西法蘭港》。換一種角度、抽離去看,可能更易找到答案,那包袱未必如想像中那麼重。胡曾問受訪者,若一天真的離開香港,還會把這裏當作家嗎?他們說:「冇人離開香港唔會帶走一部分嘅香港。」這部劇,是導演寫給曾經或當下把香港視為家的香港人的一封信。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PO @p12_o28 |八桿子打不着的香港與法國? 要解答那些問題,胡海輝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不同。於是,他在排除掉當局者迷的香港人、地理位置相近卻分別不大的日韓、關係曾相當緊密的英國後,胡便立即鎖定了法國,「法國人嚟香港都有一定歷史,應該有好多嘢可以講。」香港,是亞洲內最多法國人聚居的地方,而且法國對香港的羈絆也很深,像是區花洋紫荊是法國神父發現、法國人曾參與香港保衛戰並戰死、法國人興建的前終審法院在重光後曾作臨時政總、中環通往半山的王家衛扶手電梯也是出自法國公司之手…… 「個核心其實都係香港,呢班法國人點睇香港、點解嚟香港、會唔會將香港當屋企呢?」胡找來了30位法國人,有中學生、中學教師、大學講師、演員、策展人、詠春師傅及已退休人士等,講述他們的故事,「由呢班人嘅睇法影響我哋點睇香港,我諗係呢個戲嘅骨幹。」 |兩個視點看移民 同樣是離鄉別井,香港人和法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詮釋。「我哋一講移民就好似一世,但佢哋唔會諗嚟到就要住一世。」胡海輝表示,大多法國人來港時,只是打算先住幾年,感覺不錯便再多留幾年,「有個八幾年已經嚟咗香港,見證過戴卓爾同鄧小平談判。」這位女士隨丈夫來港,離婚後為了能見女兒,才決定留下。慢慢她有了事業和生活,不經不覺已待了40多年。另一個受香港武打片影響的男人,大學畢業隻身來港學詠春,原本計劃學成後就返法國,不料被香港深深吸引,決定落地生根。 對「離家」概念不同,也因為香港人有較重的「家庭觀念」,也成為最大的包袱:「離開屋企,照顧唔到爸爸媽媽。」相反,法國人在大學階段時大多已離家,父母與子女彼此也沒有「照顧」的想法。 |香港吸引位係? 胡海輝說,法國人眼中香港到處是機會,這句說話正正體現於法國五月前CEO Julien的身上。當年,20多歲的他只有不多的藝術文化工作經驗,剛好碰上法國五月計劃來港擴展,便膽粗粗應徵。來港後,Julien負責整個藝術節,亦曾舉辦大型畢加索展覽,對此十分自豪。胡憶述他說:「如果喺法國,一個廿零歲法國仔點可能負責一個咁大嘅組織?但嚟到香港就有呢個機會。」 另一位受訪者Alice,她原是舞蹈公司製作人,來港後轉行成為學校老師。初來報到時曾有人說:「香港係一個商業城市,冇文化可言,做開藝文界一定會覺得不宜久留。」偏偏,Alice在連鎖咖啡廳認識了第一個香港人,就是一位編舞家:「好似係一個sign,我覺得可以留喺度住。」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因素,香港算是在英語國家外,日常生活能以英文溝通便利度最高的地方。 |像紀錄片一樣的舞台劇 同樣的內容,導演大可虛構一個故事,為何要大費周章「真人真事改編」?已在戲劇圈子浸淫了好幾個十年的胡海輝坦言,不論是自己或他人的作品,都像離不開兩個極端——逃避式喜劇和前衛劇場:「我明(前者)嘅需要,我唔想諗嘢嘅時候都會想睇Marvel。」而後者則過於抽象,胡解釋:「睇完一個鐘一頭霧水,要兩個鐘解釋返,都未必明你發生緊咩事。」現實與劇場就像兩個完全分割的世界,毫無關連。 直至一位朋友介紹,胡海輝透過外國戲劇《The Laramie Project》,接觸到紀錄劇場。「創作人真係要走出去現實做資料搜集、同人傾偈,將訪問變成文本。」紀錄劇場的類近類型人種誌戲劇,針對一群族群作深入了解,《香西法蘭港》正是用這方式呈現,更能刻劃時代中小人物的存在。 |家是—— 終歸,還是要回答這個問題,「何處是吾家」?詠春師傅及退休人類學家的定義是:「我會為她而戰,為她而死。(It’s the place I’ll fight for, I’ll die for.)」所以,香港不會是家。胡海輝隨即爽朗大笑,「跟住可能問我,我會唔會fight for香港?咁……今時今日唔講呢啲嘢啦!」 在這充滿別離的季節,大家也需要一點安慰,胡笑言至少自己很需要:「我留低唔想只係一個不忿,而係仲值得為呢個地方做啲嘢,香港永遠都係我嘅一部分。」若要離開,還請謹記這土地的意義。 |後記 在《香西法蘭港》的劇名中,也有一個非常有趣的香港特色。原本,這齣舞台劇的名字是《法蘭西香港》,後來胡海輝嫌過於直白,便一再以「乜嘢係香港」出發,重新思考名字。 他的其中一個答案是:「係一種混雜,香港就係嗰種mix囉!」像是「o唔okay」、「rea唔ready」等,也是獨有的港式文法。於是,胡便嘗試套進劇名,先是提出《香法蘭西港》,感覺不太順口,砍掉重練!他說:「發覺《香西法蘭港》好似幾順口,又幾反映到我哋睇緊嘅香港。」 《香西法蘭港》 日期:5月31日晚上8時;6月1日下午3時,此場次設有演後座談會 地點:上環文娛中心劇院
【一把莫失莫忘的聲音】香胤宅Lyman在港首歌個人舞蹈劇場今晚開鑼:「一旦未來我迷失咗,呢個作品就係我對自己嘅警醒」
某些時空下的人們,有時或會集體失語;在未能言喻的當下,我們還能怎樣自處?以「舞台王者」大熱姿態摘下《全民造星V》冠軍的香胤宅(Lyman)@lyman.heung以「Unspoken」為題,創作在港首個個人舞蹈劇場,節目今晚正式開鑼,在最後十天的倒數階段,Lyman坦言「壓力非常之大」,同時亦好感恩有機會、有資源夥拍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大家喜歡的事,由香港長大、英國修讀藝術,到美國演出音樂劇⋯⋯不論過程有多艱難,去到不同地方都同樣努力追夢、專注表演:「提醒咗我自己『Who I am』同『How much it means to me』」;成功當然充滿喜悅,「就算失敗,但我仍然繼續向前,當中意義更加非凡!」 開騷在即,Lyman的日程排得不能再滿,周一至周六全天候工作,日間通常是和其他表演者綵排,入黑立即換個身分和多位主創人物開會,今次訪問則「犧牲」了其午餐時間,要他一邊開飯一邊受訪。鏡頭前後的Lyman都一樣充滿活力,而且非常有禮貌:一見面就問你點稱呼,收到你的卡片又立即細看,知道你的來歷更主動分享相關往事,甚至正式進食眼前第一口飯之前,都去關心你會不會肚餓;眼前的Lyman就是一個如此有溫度的人,台上好Hot,台下好Warm。 文字:余拜仁 @brianyu_chinho 圖片:@goodshow.club 設計:PO @p12_o28 |「Everyone has a voice」 香港觀眾得以認識Lyman,完全因為《全民造星V》,有趣的是,不少觀眾卻不希望這位冠軍人物與全力造星的ViuTV走得太近,只要在YouTube重溫其決賽表演片段,一眼就發現最多讚好的留言是:「留喺Viu係浪費咗佢,Lyman係屬於更大嘅舞台。」同時,Lyman亦沒有如很多《造星》參加者一樣,比賽後都馬上簽約MakerVille或者其他大型唱片公司;雖然他既沒有參與綜藝節目,亦未有推出跳唱單曲,但是他在演藝路上其實並未停步,並即將在香港藝術中心上演一連12場的《Unspoken》,不負網民所望,走到偌大舞台。 由始至終,「表演」都是Lyman事業發展中最重要的追求,舞蹈則是他自11歲開始不斷鑽研的技藝,當他思考個人製作時,舞蹈劇場似乎就是理所當然的選擇,《Unspoken》既是以他為主的作品,同時亦是他和一群志同道合創作伙伴的共同心血結晶;除了找來《造星》導師韋羅莎丈夫、舞台劇導演張銘耀(German)擔任監製及導演,另一關鍵創作崗位—音樂總監關家傑(Alan)@alankwanmusic 亦是由Lyman親自邀請,二人早年分別在紐約發展時已經結識,今次一拍即合,完全因為理念一致:「Everyone has a voice。」 「我同Alan,之後再向German介紹,發現三個都好similar,我哋需要有種自由去做我哋想做嘅事,因為我哋都有自己嘅聲音,我哋係咪都有空間去講各自想講嘅事呢?如果容許得到,無問題,Cool!」Lyman相信,創作世界中,框架與自由並不對立,「我哋唔介意框架,框架係需要嘅,不過你要話我知個框架係乜,但唔係話我知我要喺個框架入面做啲乜,就如編舞加入時都一樣,我哋希望每個人都有佢自己嘅voice,如果你無自己嘅voice⋯⋯」在旁的Alan補充,「咁你唔駛請特定嘅嗰一個artist,因為已經無咗嗰個意思。」 |音樂第一把關人 回想起當時Lyman提出合作,Alan形容雙方是「約法三章」,「我提出嘅係,音樂部份嘅第一個把關人唔係佢同German,而必須係我自己,如果連我自己嗰關都過唔到係唔得嘅,可以話係『先小人,後君 子』,而最後係做到嘅、係開心嘅」,他甚至話最終享受到的創作自由比原先預期的更大,例如全部樂手都是由他選擇,其中樂隊指揮就邀請到日本知名爵士樂手擔任,「今次好多樂曲都有好多improvisation,更加凸顯到點解我哋要搵個別特定嘅樂手,事關當佢哋即興演奏時,我係唔能夠教佢點樣去做,所以我一定要有佢自己嘅voice喺裡面、一定要有佢嘅氣味喺裡面,令到件事更加unique,因為連佢自己根本都唔能夠再做第二次。」 自由當然可貴,眾聲喧嘩卻也可能造成沉重代價,Lyman直言創作過程總有掙扎,故此特別重視伙伴間的真誠交流,「如你所講每個人嘅interpretation可能都唔同,但係呢啲就要睇溝通,除咗純粹follow對方嘅詮釋,更重要係搵到共通之處,而唔係去搵邊個先係啱,呢啲所謂嘅對錯係可以好隨機」,他以和Alan的合作為例,指整個創作團隊保持了極之緊密的聯繫,尤其是有時對方甚至需要「憑空創作」,「我哋可能要explain多少少,有啲故事部份仲未演到,所以我要去講『This is what I see』,呢啲係少少『吹脹』嘅?係『抽象』嘅!」 簡單如一個詞語,創作伙伴都要小心推敲,「例如『開心』係邊種開心呢?我會去講我會點去演繹呢個場面,好具體咁去形容,例如係個男人起身時見到佢老婆喺度淋花,可能對方聽完就知道中間係有種平和、有種滿足,而唔係歡欣」,加深了解Lyman的想法之後,Alan和其音樂班底就會適時適度調整,但是團隊並不是直接去創作一些「好開心的音樂」,「根本上佢嘅Acting、佢講嘅嘢,觀眾可能一見到已經明,我覺得好多時候如果音樂嘅用處太過明顯,就可能好突兀,art form其中一樣好重要嘅嘢就係subtlety」,Lyman一邊聽一邊點頭,或者這就是其中一種他一直尋找的「聲音」。 |「一旦未來我迷失咗,呢個作品就係我對自己嘅警醒」 早在訪問開始之時,Lyman已經坦白講話「壓力非常之大」,其後聽他分享更多創作點滴,感受更深的是他同時身為主演和主創人物的雙重負擔,「日日夜夜都度緊嘢」,看過Lyman舞台上魅力四射的演出,或者知悉他從小到大的舞蹈訓練背景,相信都完全不會擔心他在編舞和跳舞方面的表現,他自己都笑言「喺呢個階段,舞步係仲未完成嘅,但係技術上都係相對簡單嘅」,現時更需要的是從宏觀角度審視整個演出,「有無創造出一個對嘅感覺、對嘅節奏、對嘅情緒?觀眾能唔能夠接收得到?定係只係見到表演者好似一個空殻咁喺度做啲動作?呢個就要同導演German一齊去處理。」根據Lyman描述,目前正處於一個不斷自我答問的狀態,「之前係瘋狂produce material,用唔用呢?唔知住,真係唔知住;依家係to cut the fat,You don’t need it?Then, you don’t need it!」 縱然壓力迫人,卻也樂在其中,全因這次創作對Lyman而言絕對是別具意義:「一旦未來我迷失咗,呢個作品就係我對自己嘅警醒」;但凡關於Lyman的媒體報道,十之八九都會關注到花落誰家,問他到底決定簽約哪間公司,而在今次短短一小時的飯聚傾偈中,單是《Unspoken》的精彩創作歷程都未及完整拆解闡釋,倒是Lyman在會面尾聲主動提到「未來」,表示一旦日後有些商業工作安排未遂其志時,他仍然可以提提自己:「Don’t worry。There’s a place for you becaus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