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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地探究生死】一抹色彩即將消散|與雲翔、李蕙敏對話
第33屆「香港同志影展」今日(9月17日)正式揭幕,今屆的焦點導演是雲翔。筆者早前與他和李蕙敏(Amanda)在逸東酒店見面,第一個問題,當然要先問問成為焦點導演的感覺。他笑了笑,回答得直白而自信:「有啲出奇,但諗諗吓,同志電影我頭尾拍咗8部,又覺得冇可能唔係我。」 今屆影展中,雲翔有4部作品上映,其中《永久居留》和《安非他命》是舊作,而《十三門徒》和《屍房菜》則是在香港首度公映。前者述說一名自稱學者與12位精壯青年探索生死,後者是關於鬼上身的故事。兩者皆與另一舊作「三十儿立」有關聯。曾經參演「三十儿立」,再次在《十三門徒》登場的Amanda直言,「拍雲翔導演嘅戲好刺激,好少見到咁多人唔着衫,但係又要處之泰然!」 //赤裸說故事// 雲翔的電影,一直以前衛見稱,毫不避諱的裸露甚至性愛鏡頭,無疑都是特色。但當目光從「吊吊揈」的男性胴體移開,看到的會是甚麼?參與了試映會的筆者,看到了對死亡的想像和對愛情的反思。另外,《屍房菜》其中一幕性愛場面,也委實令人印象深刻(按:為免劇透,不贅,反正香港觀眾定有共鳴)。 雲翔直言:「生死議題貫穿我嘅電影,呢樣冇得講,當然有講愛,仲有講抑鬱症。」他解釋,小時候已經喜歡思考生死,「但係我覺得,人類對死亡嘅解說,冇一種係足夠滿足到我。」正因如此,他對死亡的不同想法,便滲透了他的作品。 驟耳一聽,似乎沒那麼特別?Amanda給予了一個客觀評價:「呢啲議題,中外電影都會講,只係唔同人會有唔同想法、價值觀、角度,經歷影響睇法。」但當這些議題添加了同志元素,「咁樣件事又複雜咗,但又豐富咗。」 雲翔補充,《三十儿立》之後的作品,都是探討「dying young」,「因為我覺得呢樣嘢畀人嘅惋惜感,或者逼人去思考人生嘅意義,強度係好大。」而在故事中加入同志元素,他認為不會令年青人抗拒,反而會覺得「幾型喎」。 //向觀眾告別// 關於雲翔,除了影展,近來亦有另一消息令人關注 — 在完成第十部作品《裸族之香港部落》後,他將停止導演工作,並離開香港。「我咁放得低話以後唔拍電影,其中一個好主要嘅原因就係《十三門徒》,再加埋《屍房菜》,就講晒我對死亡嘅所有意念,同埋一啲奇想。」他笑着說:「我同阿Ray(楊曜愷,影展行政總監)講,真係好,有咁多場,係我同香港觀眾告別好好嘅時機!」 雲翔生於貴州,在廣州成長,70年代尾來到香港,一度移民澳洲,之後回流當導演。他憶述,初到香港感到眼界大開,「見到差異咁大,會令我更加敢去搏,覺得應該要開放自己。」這感受,在他已經決定離開香港的今天,顯得有點諷刺。「我依家覺得,人生屬於地球,唔應該停留喺一個地方。」他說。 涉足電影界的16年,他看到很多的停滯不前,以同志議題為例,「新加坡最近話同志性行為去罪化,香港31年前已經做咗」,又如同志影展,「33屆啦已經,以前好犀利,係領先亞洲,近年其他地方係咁向前行,我哋又冇乜變化。」他坦言,「進唔進步要講緣份,希望至少唔好退番去,仍然有空間畀年青人發揮。」 他表示,創作意念也在變化。剛開始的電影,都取材自真實故事,來源大多是朋友講述,或者公開案件,但由第六部電影起(2016年的《同流合烏》),故事開始變得虛無,「因為對現實態度唔同咗,以前會覺得人生可取、都幾多嘢可以拍成電影,跟住越來越失望,咁就開始追求烏托邦,想像一件事出嚟。」 //在香港以外// 回顧導演生涯,雲翔相信自己的作品的確開闊了一些框框,產生了一些影響。例如《三十儿立》在泰國30多間戲院上映,除了引起一時哄動,「主要係泰國導演,佢哋發現『原來我哋國家可以上呢啲電影』。」又例如台灣,「令佢哋知道用同志題材係work,一樣咁美好,甚至多咗一啲色彩。」 對此,他直言「我幾滿意」。不過他立即笑着說:「我比較影響唔到香港。」 所以,香港在他心中,是否仍在「更多元」的路上?雲翔再次笑了笑,說要以最有希望的說法來回應。他表示,「好多人離開香港,有啲人會好傷感,我就睇到一個好大嘅機會。」他直言,「一個地方,啲人唔走出去,係唔會點樣變化。」他相信,離開的終會回來,「咁多人走向世界,到時會帶一啲完全唔同嘅嘢番嚟,到嗰陣,可能就會見到一個脫胎換骨嘅香港。」 李蕙敏髮型: Eddi So @ Headquarters 場地提供: Kino @ Eaton HK 《第33屆香港同志影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