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之筵席】:北京燒羊肉串
在北京「走,吃串去」是一種文化,年輕大學生、中年大叔,在十年前的北京要吃宵夜選擇並不多,吃串燒幾乎是唯一選擇。
那個是還未展開市容整頓的年代,胡同邊、舊平房住宅在漆黑的夜晚,總有一個角落,用拖板拉著電線架著光管或燈泡,照著那煙霧瀰漫,滋滋作響,二元一串的的羊肉串,這裡滿地是啤酒或那三元八角的平價二窩頭的玻璃瓶子,那沒有電子支付的年代,一疊霉爛的現金中,總有一張要用膠紙縫接的,偶爾收到了一百元,老闆也拿到光管前照一照。在這裡由炭、肉到錢,都有一個共通點:不知真假。但,你要是在此停留一會兒,卻會喜歡這裡,因為這裡人和人之間的情感都很真誠,大家明明坐得很近,卻又喊得很大聲,沒有人扮醉、也不用裝著清醒,累了就倒下,朋友也只會繼續聊;激動了可以哭、也可以打架,要否先口角也不要緊。如你白天路過只會看到這角落的磚牆水泥批盪,被油煙熏得油亮黑黝黝,地上乾了的「飛劍」,卻寧靜得很。
這些串燒不好吃,但它會靜靜地陪著社會底層進入不同的人生階段。而北京當地人吃羊肉串,都知道正宗的不是這個味道的,但不要緊,追求的是氣氛。
對比港式BBQ,這一人主理的北京燒烤的原理有點不同,港式燒雞翼,你要旺一點的火可靠近一點,快熟了你可退離心爐核心在一邊烘烤。但一字排開的燒法,是把火力放在中間,燒好了往更邊移,甚至火太旺就會灑些水來調節。
而真正代表北方的羊肉串,不是只得丁點細塊的,而是把羊腿肉切成有點厚度,串起時隔著一塊肥肉,很多本地人無論有沒有宗教信仰,都喜歡到回民開的肉檔買肉,認為肉會是「良心肉」不灌水,也較優質,不過按斤算、不按斤賣,而是一隻一隻羊腿,或四分一隻羊才賣的。
燒之前不會醃肉,當天買當天燒,調味只用鹽和孜然粉,中間不會邊燒邊掃油,那羊肉外焦脆、內裡充滿肉汁,絕非二元一串做到的滋味。後來有不少燒羊腿的店,邊燒邊用小刀切來吃,但我很老實地說,我沒有吃過一家是新鮮羊肉無加梳打粉之類處理過的。當然,炭燒也很關鍵,隨著市容整頓、空氣治理,這樣的風景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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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散之筵席 ——
喜歡由民間日常菜餚小吃去了解人和社會。小時候別人問我最愛吃甚麼,我都不太懂得回答,彷彿已知道自己在吃貨的生涯中,越吃得多,越覺得自己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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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散之筵席】:沙溪-童話世界般的民族古鎮
說到「童話世界」即使無明顯國界,大家都會想起北歐小鎮,要有歡欣的氣氛、明媚的自然風景、古老又有特色的建築物,最好有隻馬、有隻羊不時會行過。沙溪是我覺得最接近一是一個童話世界般的小鎮。 沙溪位於雲南劍川縣,麗江和大理兩個旅遊熱點中間,進入沙溪要經過有百多個彎的山路。鎮的中央有一條河,河邊的風景令我聯想到小說《傲慢與偏見》、《簡愛》的古代英國小鎮風景,分別是這裡長年藍天。河上有條石拱橋叫玉津橋,橋下的圓拱和倒影合成一個圓形,讓河水貫穿,橋邊常常見到馬匹被拴一旁的樹在這裡飲水乘涼,形成美麗的畫。 沙溪鎮的歷史可追溯至春秋戰國,尚存的舊建築,不少是建於明清時期,這是滇川藏茶馬古道上馬幫經過的一站,被稱為「茶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所在地」,不過沙溪被現代人發現,是始於2000年左右,一個來自瑞士的文物遺產保護專家意外發現了沙溪,成功推動世界紀念建築基金會(World’s Monuments Fund)確定沙溪的價值,並開啟了它的修復工程。 由此開始,當內地盛行國內跨省本地旅遊,麗江的水邊、樹上掛起七形閃燈的同時,沙溪的旅客反而是境外慕名而來欣賞歷史古蹟的旅客,內地遊客反而不多。 這個鎮大部分是田地、核心是馬登街一帶的古鎮,鎮上有古戲台,它對面的土牆用紅漆寫著一孩政策的標語,步行穿梭在小巷,石板街和小巷,偶爾有馬匹或羊走過。 沙溪附近有一座寶石山,在這裡邊行山邊尋找16個大大小小的石窟、共140個造像,包括盛唐風格的釋迦佛像、「波斯國人」、南詔國王⋯融合了中原、印度和吐蕃以及當地風俗,遊客可享受一場宗教、歷史盛宴,同時俯瞰沙溪的田野風光。 每個周五的早上沙溪都有兩個市集,一個是牛馬市場,賣的是牛、羊、豬、騾等等;另一個是較常見賣農作物和生活百貨的市集,初到貴境不熟路?跟著一個個背著背蔞的人往山上行就不會有錯。 連綿山勢造就了這裡少數民族相對能遠離塵囂的生活,沙鎮逾八成人口都是白族人,我曾住在研究白族宗教的白族青年經營的民宿中,他本人或是書架上的書都能令你不知不覺地消耗一個又一個庸懶又充實的下午。
【不散之筵席】:尋找新烏托邦
想換個生活方式,在市場經濟體制下能走出自己的步伐嗎? 這不是香港獨有的命題,想想美國電影《搏擊會》(fight club)、歐洲探索生態村eco village 的Robert Gilman,即使人們在烏托邦和反烏托邦思潮中走過來,尋找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想法從沒有間斷過。 有一個叫家園計劃(AnotherLand)的群體,其中在2015年一條於福建福州郊區的村內建立了一個叫南部生活的小社區,他們形容自己是「中國內地第一個共識社區的試驗場」。 想加入他們有不同的形式,在這裏住宿由幾天到以年計都可,無論你帶著天真的幻想來,還是帶著憤世嫉俗的戾氣來,住在這裡能給你的是空間和時間,讓你思考擺脫任何城市束縛後,你到底想怎麼過? 除了創辦人外,住在這三、四年的居民大有人在。我去短住前也想像過他們會否像嘻皮士、還是就如普通農民一樣。結果在這裡生活的人形形色色,打破了不少我的固有想像。 這裡有活動基地,沿山上走就是大家的屋,有的造型科幻、新奇、怪異,也有樸實的,甚至租一間舊得像古董的村屋都可。 這裡有作家、藝術家和來自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他們以自給自足為目標,但也不抵制網購,大家同共生活。 有一天我獲邀去幫忙播種,我們三個人開始把一片如荒地般的平地,清理成似模似樣的田地和田埂,此時我興奮地問:「我們要種些甚麼?」,居民說「我們要種豆﹗」我想到的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豆會否一碗渣咋就吃光,於是問了一句:「為甚麼?」,他說:「豆可以改良土壤。」而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答案。 這裡沒有自動灌水系統,要在一個水龍頭接水挑到田裡澆,播好種後,我問:「剛播的種要多澆水嗎?」他說田太大、水源太遠,過兩天應該會下雨了,不用擔心。他沒有希望長出來的豆又特別茂盛,因為他不怎麼施肥,他只希望它自然成長。 這個共識社區會有開放日、研討會,家園計劃在社交平台會有推廣教育等,在中國各地的共識社區也慢慢多了起來,同一時間,內地流行就「內捲」Involution一詞,形容生活是沒有意義的消耗,共識社區是否一條出路?
【不散之筵席】:無與倫比的臭豆腐 – 徽州毛豆腐
內地吃臭豆腐,較常見是湖南長沙的臭豆腐,黑色的豆腐加上辣醬,但吃的時候味道比香港的臭豆腐淡,口感就是軟了的炸豆腐,不似香港般外脆內嫩。 我是港式臭豆腐愛好者,愛它的口感、氣味,長沙臭豆腐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一點也不難接受。真正考驗到我的,是徽菜中的臭豆腐,稱為毛豆腐。 挑戰毛豆腐,最難的不是要接受發酵的嗅覺衝擊,而是視覺上的衝擊,因為毛豆腐名符其實,上面是一層發酵至長出茸毛一般的菌絲。我第一次吃是在一間較高檔的徽菜館,作為豆腐愛好者,這道菜必點無疑,但沒有想到上菜時還是被驚嚇到,侍應送上一個竹架,上面是一層至少兩吋長、灰白色的毛,而這些毛在柔柔地擺動著,此時我還沒有聞到臭味,稍稍靠過去想聞一聞,驚見毛毛向我靠來,我嚇一嚇向後退,此時毛毛也向後退去,整齊得像一片經過訓練的小生物,此時我才回過神來,是我的呼吸令它們擺動。 侍應再端上燒烤爐和醬料,教我們如何燒這些豆腐,把一塊豆腐輕輕夾起時,上面已長成一片如雲霧般輕盈又糾纏的毛依依不捨地分離開,在燒的過程中,經過翻轉、塗抹醬料,鐵板上的豆腐已看不見有毛,但它們和烤得微焦的表皮成為一體。咬下去是醬的咸香和辣味,臭味也有,但不算十分濃烈,豆腐的質感如布包豆腐,較結實,焦脆的表皮塗上醬料後略帶煙韌。 即使吃的時候看不見這些毛,但它們的存在是十分關鍵的。按記載徽州毛豆腐根據毛的長短、顏色可分為蓑衣毛、鼠毛、兔毛、棉花毛等四種。蓑衣毛最長,呈紫灰色;鼠毛較短,呈灰色;兔毛很短,呈白色;棉花毛稍長,呈白色。 「徽州第一怪:豆腐長毛上等菜」真正發「毛」的豆腐是能登大雅之堂的好菜,而且這道菜在當地也有季節性的,因為製作過程是天然發酵,這和温度濕度都有很密切的關係,在盛夏反而不能製作,因為其他真菌會生長,而且受地理位置影響,不是大江南北都可複製。而毛豆腐成型的關鍵,是它並非用滷水或石膏來凝固,而是用一種酸水來「點」,微生物隨著點滷流入。時至今日,温度、濕度都可調節時,寒冷而乾燥的北京也能做到這個菜,但豆腐另一個關鍵是水,即使發酵了豆味和水的味道不那麼明顯,但發酵出來的效果也會受影響。
【不散之筵席】:吃花的人
現在西餐或一些CAFE的甜點上都會放上「食用花」,顏色美艷,一見到立即引人拍照打卡,貴氣十足,價錢也升格。但在內地出產鮮花的雲南,吃花在當地是傳統而不是潮流,而且一點不造作。 較廣為人知的是鮮花餅,以玫瑰花為主要材料,也會以玉蘭花和菊花混合製成餡餅。這玫瑰出產自滇西,當地人叫這種食用玫瑰作「大甜瓣」。除了製作成餅,也會做成玫瑰涼糕,透明啫哩似的,把花「封印」;也會做成玫瑰蜜餞等甜食。 花和甜品又香又甜似乎十分合理,但雲南更多的是用花作熱菜,而且並沒有憐香惜玉地把這食材特別看待,例如雲南西北一帶用海棠花炒韮菜,還不時加入豆豉來炒,無錯,是李清照筆下「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當中不忍心看到風雨後可能已被摧殘的海棠,雲南人摘回來爆炒;藍矢車菊是歐洲常用於莊重的場合,而雲南也有一種紫紅色的黑車矢菊,當地人會用來和菌菇類食材一起炒。 早前香港不少木棉樹開花,掉下來的木棉花不時有人拾回家煲水,說中醫角度有清熱解毒功效,的確花落之時正正是春雨綿綿的季節,也是時候袪濕利尿,而雲南人則會用來炒蕃茄,或做成醬。其中一個食譜是先把花瓣去掉,一般是有很多條花蕊,要摘掉中間最高那條雌蕊,再把其餘全部較幼的雄蕊上,黑色的蕊摘掉;理論上整朵花只取一根根雄蕊,在爆開豆豉之後放入這些木綿花蕊,再加入青椒、蒜苗,放鹽調味即成,看上去有點似金菇,也看不出木綿花鮮豔奪目的霸氣,拌飯吃是佳品。 在以豆腐著名的建水,上席「三珍」之首的有一道菜叫「雪地金黃」,是用苦刺花炒雞蛋,由於花期是農曆新年前夕,是當地過年的一道菜式,但其味道苦澀、因為有刺採摘也不方便,但卻是當地人心中的上乘菜式。 蒙自盛產石榴,有一道菜食叫「五朵金花」,是用松花、石榴、芭蕉、棠梨等五種花的花蕊做的。而松樹針葡的苗炒雞蛋也十分清香。而劍川的白族人會把潔白的杜鵑花煮成湯(見附圖),無論是清湯或是用火腿臘肉熬製都可,和木綿花相反,杜鵑花花蕊不能吃,要全部去掉,或者把花曬乾後用油煎至酥脆作小食。 要花卉上刀山落油鑊再放入口中,大家未必感興趣,但在雲南人眼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正常不過;再者,現代人把花用各種化學方式保存容顏,來安放於各地的人家中,倒不如天然栽種、不放農藥,適時按季摘來吃順應自然,這樣說來,誰更無情?
【不散之筵席】:廣西柳州螺螄粉
近年在香港一些雜貨零食店,甚至超市都見到有快熟版的廣西螺螄粉出售,起初我都有點驚訝,因為它有如榴槤般極端,愛吃的人欲罷不能,但討厭它的人可能更多,而且只要知道家中有人要煮,分分鐘要落街走避兩小時以上。 這來自廣西壯族自治區柳州市的特產,肉眼看上去和有湯的桂林米粉相若,但當中的酸笋產生出對嗅覺至味覺的刺激感截然不同。但在這酸味背後,螺螄粉本質上最大的特色是它的湯必須由螺肉熬制。螺螄是一種比和田螺相似的螺,殼有螺旋坑紋,用它來熬湯是在當地傳統常見的做法,放入米粉成螺螄粉是後來的做法。 很多人覺得吃即食螺螄粉即使配料中的螺螄也只得一小包黑色碎屑般的東西,縱使到店中堂食新鮮炮製的螺螄粉,也不見到有螺螄,覺得店家偷工減料或不夠正宗,但其實正宗的螺螄粉就是把螺螄煮至融入湯中,做到「吃螺不見螺」。 傳統做法是要把洗乾淨的螺炒香再加入豬骨湯中熬,所以湯中是沒有「酸臭味」,而另一主角是醃製後的酸笋,先干煸,再炒香,讓發酵的香味發揮出來,同時把笋略帶的澀味去除掉,再配搭上木耳、炸腐竹、花生等成為配料。至於當中的粉是用米做的圓米粉,雖然各家店的米粉粗幼、軟硬、彈性不一,甚至和桂林的米粉、江西米粉都有點相似,但當地人會堅持柳州人吃的米粉是不一樣的。 和香港上一代對吃炒田螺的記憶一樣,在柳州吃田螺的歷史也許不淺,但流行起來也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人們錢不算多,但至少能負擔到温飽以外的追求,此時吃炒螺,喝螺湯也普遍起來,經濟再發展至今,大家連螺都不太吃了,沒想到螺螄粉卻走紅全國,連柳州也在打造自己作為螺螄粉之鄉。這當地的街頭小吃,和小龍蝦、酸菜魚這些突然冒起的地方食品不同,螺螄粉乘著電子商貿和網購的流行,搶佔的是快熟包裝的市場。2015年柳州市政府公布包裝螺螄粉全國日售六萬多包,甚至組成跨部門的「柳州螺螄粉地方標準編制領導小組」,打擊質素欠佳的生產商。 可惜「吃螺不見螺」的做法,在現實中已成為根本沒有螺,而用調味粉取而代之的情況。不過,螺螄粉在生存的方式是,在內地路過某些住宅區偶爾會聞到附近有人在煮螺螄粉,然後你也會想,是時候在網上訂幾包了。
【不散之筵席】:尋常百姓家的儲糧 – 掛麵
現今家庭中,居家抗疫儲備適量糧食時,米也許不是首選,簡單易處理的麵食比較實際。 我自小家中也會常備最簡單便宜的乾身麵條,用些少金華火腿絲或者用薑蔥輕爆炒過的肉碎,倒入冷水煮湯,放入烚好的麵條,加隻煎雞蛋、青菜、蔥花,也可以用前一晚餐剩下的餸,如雞翼、叉燒放入去「加餸」。煮這樣的麵充饑是我的日常,一大包才不到十元掛面比即食麵便宜,後來長大了發現,很多人不吃掛麵,其中一個原因是沒有附上的調味料,直接煮淡而無味,年少時甚至會因自己會煮這樣的麵條而自卑,因它的確沒有即食麵好吃,長大後才明白,正正因為這樣家家才有自己口味的掛麵,而我下廚的基礎也是這樣來的。 前些年我到了陝西北面一條村,早上約十時左右,一眼望去山上那「梯田」似的窰洞外,幾乎家家戶戶的空地都掛起了一縷縷金絲,到處飄著麵粉香氣,那正是製作掛麵的其中一環,「上架」把麵晾曬的程序。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陪伴我成長的掛麵,原始做法真的是如何掛出來的。 掛麵是這個鎮的傳統工藝,工序由半夜開始,讓小麥麵粉搓成的麵團發酵,拉成條狀「上筷」,即是把長長的粗麵條在兩隻固定的長竹筷上繞圈,就如織布般,要敏捷又小心地排好一行一行。然後透過拉開兩隻竹筷的距離來拉長麵條。 到早上沒有朝露,太陽正猛的時候,把麵拿到室外,把一邊的竹筷打橫把麵架起來,麵就會垂下,此時用手拉下另一邊竹筷,把麵拉長懸垂著晾曬,一絲絲天然淡黃色的麵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在微風中搖曳,有如一把小提琴斷了的弦線。我嘗試拉長麵條時小心翼翼,怕把它拉斷,但動作太慢會令麵粗幼不勻,於是在指導下用力拉,沒想到麵條如此有韌性,在乾旱的黃土地上晾曬一天,就成了筆直的乾麵條。切割好之後村民會用一張紅紙在中間綑起來為一扎出售。 而這個吳堡縣鎮生產的掛麵有個特色,就是製成後每條麵中間都是空心的,我本來只當是個傳說,但眼見的確發現由麵横切面看去,中間的確有個針孔般小的洞。這效果是如何得來?村民說他們也不知道,可能是水土特別做成,但附近的鎮也沒有這效果。即使對何謂水土毫不了解,村民對這不明原因的通心效果十分自信自豪。 這幼幼的掛麵配上羊肉湯,麵身幼滑之餘,因湯汁流入中空的麵條而特別入味。令我覺得難能可貴的是,我把這麵帶回香港兩三週後就發霉了﹗可惜之餘,此刻我也感受到,沒有防腐劑,正正是它的可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