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之筵席】:三道茶-傲慢與偏見
有一種茶,它不算名貴,也不是特別稀有,我卻未有緣份一試,就是雲南白族的三道茶。第一道為純烤茶,把小砂罐在柴火中烘烤,烤熱後加入茶葉在罐內,邊烘邊轉動砂罐,這時茶葉會發出聲響,到烘出焦糖香味時,馬上沖入沸水,待數分鐘左右泡出茶味,再倒入茶盅內喝;第二道前期工序一樣,但在茶盅內加核桃片、燒乳扇(牛奶凝固製成的薄片)和紅糖;三道側是在茶盅加蜂蜜和幾粒花椒。
按其他地區的喝茶習慣,會直接認為好的茶怎麼能加這些東西?茶怎麼能這樣烘完再沖?加上三道茶由唐代起白族招呼貴賓的儀式,演化成少數民族表演,總是怕商業化了不真實。老實說,這也是我一直沒有被遊客區「三道茶體驗」所吸引的原因。
直至聽到雲南大理的民宿老闆甘先生描述他喝烤茶的經歷。甘先生年輕時是做測繪工作的,在沒有衛星定位、沒有民宿概念的八九十年代走訪雲南深山野嶺,不時要到村落投靠村民寄宿、指路。他說為了趕路,一大早就起床出發,雲南温差大,早上天氣涼,村民為他準備的當然沒有三道茶般誇張,但村民會讓他大喝幾碗烤茶再出發,不單令身體暖和,經過一整天後他發現竟然不感到口渴。
白族群居的大理(全名為大理白族自治州)為茶馬古道途經之路,遠行、務農也是不便隨時飲水的,烤茶正是民間的智慧。至於加入的堅果、乳扇,既可充飢,也是在招待客人時的特產;而當中最特別的可說是加花椒,雲南山多,幽谷濃霧之中,偶然濕氣較重,花椒正好是袪濕的。
三道茶的精神在於一苦、二甜、三回味,由明初記載,成為白族民間喜慶活動、或招待客人儀式,到現在演化成加插歌舞的民族表演,要體會到三道茶,說易不易、說難不難,看喝茶者心有多闊、願意花多少時間、有沒有緣份。
茶在內地的角色,由生活日常到奢侈珍品都有,和咖啡、酒、甚至任何美食一樣,在消費主義下也形成了「精英主義」。但美食是立體的經歷,各處鄉村各處例,放下單一標準、傲慢與偏見,讓自己感受更多,這也是三道茶中,無論是甜是苦,到回味那刻才能真正領略箇中滋味的人生哲理。
相關文章
OASIS | 肥饕:不要說:「珍寶做唔到」 試著說「其實可以咁做」
由於肥饕是半個南區人,自出娘胎以來,在珍寶海鮮舫留下不少腳毛,對珍寶之離去倍覺傷感。其實,珍寶有哪些點心特別出色讓人一吃入魂?當然沒有!大家對珍寶的愛,從來不是愛其軟件(食物美味、服務質素),而是鍾情船上的硬件(中國宮廷式設計風格)以及它的歷史往事。 珍寶一事廣泛流傳後,肥饕聽過不少飲食界朋友慨嘆,這艘船「無得做」。因為香港市場難以容納這類佔地逾十萬呎的巨型酒樓,就連坊間一些老牌酒樓都逐漸縮水,甚至將舖位一拆二,改為經營韓燒、日式火鍋等其他餐廳。 沒錯,要延續珍寶這艘龐然巨物的餐飲生涯,即使是商業奇才也難成事。但為何只有餐廳一條出路?為何不能跳出框框?肥饕並非什麼海上或餐飲專才,但在網上搜尋一下,也能輕易發現世界各地,都有將船隻改建成博物館的成功例子。 有過百年歷史、英國最後一艘傳統木製三桅船「發現號」,現時便停放在蘇格蘭登地,成為當地著名旅遊景點;挪威奧斯陸亦有維京船博物館,霸氣地將整艘維京船龍骨活現眼前,供遊人了解維京人當年的勇猛冒險精神;在美國加州,聖地牙哥海事博物館更收藏多艘十九世紀的商船、蒸汽遊艇、護衛艦,講解世界航海歷史。 假如說珍寶海鮮舫體積巨大難以改建,那你一定不知道什麼才是「巨大」。2018年,印度便將該國航空母艦「維拉特號」改建成海上博物館,根據新華社報道,當年改造費用只需85.2億盧比(折合約8.5億港幣)。美國亦鍾情將退役航空母艦改建成軍事博物館,無畏號、中途島號等著名戰艦,遊人們可一登甲板感受該國軍事威力。 那珍寶海鮮舫可改成哪類博物館?答案顯而易見,當然是美食博物館,而且專攻中菜一門。香港號稱「美食天堂」,奈何這麼多年來都未見有一個博物館與食物有關。試想想,要介紹「滿漢全席」、中國八大菜系演變,珍寶那些金木龍鳳雕、斗拱飛簷,豈不是最佳佈置? 龐大船身全部用作博物館之用,未免太浪費。珍寶可把部分位置開闢成精品餐廳,匯聚廚藝高手,發展成對外推廣中菜的示範基地;亦有一部份可改建成展覽場地,專門舉辦與飲食相關的文化活動。除了星爺《食神》當年那場廚藝比賽可以重現眼前,一年一度香港米芝蓮記者會也可在此舉行,一眾美食家新書發佈會,也可在珍寶舉辦。要令「迎難而上」不淪落成空話,改變心態是最重要一步。
【不散之筵席】:沙溪-童話世界般的民族古鎮
說到「童話世界」即使無明顯國界,大家都會想起北歐小鎮,要有歡欣的氣氛、明媚的自然風景、古老又有特色的建築物,最好有隻馬、有隻羊不時會行過。沙溪是我覺得最接近一是一個童話世界般的小鎮。 沙溪位於雲南劍川縣,麗江和大理兩個旅遊熱點中間,進入沙溪要經過有百多個彎的山路。鎮的中央有一條河,河邊的風景令我聯想到小說《傲慢與偏見》、《簡愛》的古代英國小鎮風景,分別是這裡長年藍天。河上有條石拱橋叫玉津橋,橋下的圓拱和倒影合成一個圓形,讓河水貫穿,橋邊常常見到馬匹被拴一旁的樹在這裡飲水乘涼,形成美麗的畫。 沙溪鎮的歷史可追溯至春秋戰國,尚存的舊建築,不少是建於明清時期,這是滇川藏茶馬古道上馬幫經過的一站,被稱為「茶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所在地」,不過沙溪被現代人發現,是始於2000年左右,一個來自瑞士的文物遺產保護專家意外發現了沙溪,成功推動世界紀念建築基金會(World’s Monuments Fund)確定沙溪的價值,並開啟了它的修復工程。 由此開始,當內地盛行國內跨省本地旅遊,麗江的水邊、樹上掛起七形閃燈的同時,沙溪的旅客反而是境外慕名而來欣賞歷史古蹟的旅客,內地遊客反而不多。 這個鎮大部分是田地、核心是馬登街一帶的古鎮,鎮上有古戲台,它對面的土牆用紅漆寫著一孩政策的標語,步行穿梭在小巷,石板街和小巷,偶爾有馬匹或羊走過。 沙溪附近有一座寶石山,在這裡邊行山邊尋找16個大大小小的石窟、共140個造像,包括盛唐風格的釋迦佛像、「波斯國人」、南詔國王⋯融合了中原、印度和吐蕃以及當地風俗,遊客可享受一場宗教、歷史盛宴,同時俯瞰沙溪的田野風光。 每個周五的早上沙溪都有兩個市集,一個是牛馬市場,賣的是牛、羊、豬、騾等等;另一個是較常見賣農作物和生活百貨的市集,初到貴境不熟路?跟著一個個背著背蔞的人往山上行就不會有錯。 連綿山勢造就了這裡少數民族相對能遠離塵囂的生活,沙鎮逾八成人口都是白族人,我曾住在研究白族宗教的白族青年經營的民宿中,他本人或是書架上的書都能令你不知不覺地消耗一個又一個庸懶又充實的下午。
【不散之筵席】:尋找新烏托邦
想換個生活方式,在市場經濟體制下能走出自己的步伐嗎? 這不是香港獨有的命題,想想美國電影《搏擊會》(fight club)、歐洲探索生態村eco village 的Robert Gilman,即使人們在烏托邦和反烏托邦思潮中走過來,尋找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想法從沒有間斷過。 有一個叫家園計劃(AnotherLand)的群體,其中在2015年一條於福建福州郊區的村內建立了一個叫南部生活的小社區,他們形容自己是「中國內地第一個共識社區的試驗場」。 想加入他們有不同的形式,在這裏住宿由幾天到以年計都可,無論你帶著天真的幻想來,還是帶著憤世嫉俗的戾氣來,住在這裡能給你的是空間和時間,讓你思考擺脫任何城市束縛後,你到底想怎麼過? 除了創辦人外,住在這三、四年的居民大有人在。我去短住前也想像過他們會否像嘻皮士、還是就如普通農民一樣。結果在這裡生活的人形形色色,打破了不少我的固有想像。 這裡有活動基地,沿山上走就是大家的屋,有的造型科幻、新奇、怪異,也有樸實的,甚至租一間舊得像古董的村屋都可。 這裡有作家、藝術家和來自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他們以自給自足為目標,但也不抵制網購,大家同共生活。 有一天我獲邀去幫忙播種,我們三個人開始把一片如荒地般的平地,清理成似模似樣的田地和田埂,此時我興奮地問:「我們要種些甚麼?」,居民說「我們要種豆﹗」我想到的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豆會否一碗渣咋就吃光,於是問了一句:「為甚麼?」,他說:「豆可以改良土壤。」而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答案。 這裡沒有自動灌水系統,要在一個水龍頭接水挑到田裡澆,播好種後,我問:「剛播的種要多澆水嗎?」他說田太大、水源太遠,過兩天應該會下雨了,不用擔心。他沒有希望長出來的豆又特別茂盛,因為他不怎麼施肥,他只希望它自然成長。 這個共識社區會有開放日、研討會,家園計劃在社交平台會有推廣教育等,在中國各地的共識社區也慢慢多了起來,同一時間,內地流行就「內捲」Involution一詞,形容生活是沒有意義的消耗,共識社區是否一條出路?
【不散之筵席】:無與倫比的臭豆腐 – 徽州毛豆腐
內地吃臭豆腐,較常見是湖南長沙的臭豆腐,黑色的豆腐加上辣醬,但吃的時候味道比香港的臭豆腐淡,口感就是軟了的炸豆腐,不似香港般外脆內嫩。 我是港式臭豆腐愛好者,愛它的口感、氣味,長沙臭豆腐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一點也不難接受。真正考驗到我的,是徽菜中的臭豆腐,稱為毛豆腐。 挑戰毛豆腐,最難的不是要接受發酵的嗅覺衝擊,而是視覺上的衝擊,因為毛豆腐名符其實,上面是一層發酵至長出茸毛一般的菌絲。我第一次吃是在一間較高檔的徽菜館,作為豆腐愛好者,這道菜必點無疑,但沒有想到上菜時還是被驚嚇到,侍應送上一個竹架,上面是一層至少兩吋長、灰白色的毛,而這些毛在柔柔地擺動著,此時我還沒有聞到臭味,稍稍靠過去想聞一聞,驚見毛毛向我靠來,我嚇一嚇向後退,此時毛毛也向後退去,整齊得像一片經過訓練的小生物,此時我才回過神來,是我的呼吸令它們擺動。 侍應再端上燒烤爐和醬料,教我們如何燒這些豆腐,把一塊豆腐輕輕夾起時,上面已長成一片如雲霧般輕盈又糾纏的毛依依不捨地分離開,在燒的過程中,經過翻轉、塗抹醬料,鐵板上的豆腐已看不見有毛,但它們和烤得微焦的表皮成為一體。咬下去是醬的咸香和辣味,臭味也有,但不算十分濃烈,豆腐的質感如布包豆腐,較結實,焦脆的表皮塗上醬料後略帶煙韌。 即使吃的時候看不見這些毛,但它們的存在是十分關鍵的。按記載徽州毛豆腐根據毛的長短、顏色可分為蓑衣毛、鼠毛、兔毛、棉花毛等四種。蓑衣毛最長,呈紫灰色;鼠毛較短,呈灰色;兔毛很短,呈白色;棉花毛稍長,呈白色。 「徽州第一怪:豆腐長毛上等菜」真正發「毛」的豆腐是能登大雅之堂的好菜,而且這道菜在當地也有季節性的,因為製作過程是天然發酵,這和温度濕度都有很密切的關係,在盛夏反而不能製作,因為其他真菌會生長,而且受地理位置影響,不是大江南北都可複製。而毛豆腐成型的關鍵,是它並非用滷水或石膏來凝固,而是用一種酸水來「點」,微生物隨著點滷流入。時至今日,温度、濕度都可調節時,寒冷而乾燥的北京也能做到這個菜,但豆腐另一個關鍵是水,即使發酵了豆味和水的味道不那麼明顯,但發酵出來的效果也會受影響。
【不散之筵席】:吃花的人
現在西餐或一些CAFE的甜點上都會放上「食用花」,顏色美艷,一見到立即引人拍照打卡,貴氣十足,價錢也升格。但在內地出產鮮花的雲南,吃花在當地是傳統而不是潮流,而且一點不造作。 較廣為人知的是鮮花餅,以玫瑰花為主要材料,也會以玉蘭花和菊花混合製成餡餅。這玫瑰出產自滇西,當地人叫這種食用玫瑰作「大甜瓣」。除了製作成餅,也會做成玫瑰涼糕,透明啫哩似的,把花「封印」;也會做成玫瑰蜜餞等甜食。 花和甜品又香又甜似乎十分合理,但雲南更多的是用花作熱菜,而且並沒有憐香惜玉地把這食材特別看待,例如雲南西北一帶用海棠花炒韮菜,還不時加入豆豉來炒,無錯,是李清照筆下「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當中不忍心看到風雨後可能已被摧殘的海棠,雲南人摘回來爆炒;藍矢車菊是歐洲常用於莊重的場合,而雲南也有一種紫紅色的黑車矢菊,當地人會用來和菌菇類食材一起炒。 早前香港不少木棉樹開花,掉下來的木棉花不時有人拾回家煲水,說中醫角度有清熱解毒功效,的確花落之時正正是春雨綿綿的季節,也是時候袪濕利尿,而雲南人則會用來炒蕃茄,或做成醬。其中一個食譜是先把花瓣去掉,一般是有很多條花蕊,要摘掉中間最高那條雌蕊,再把其餘全部較幼的雄蕊上,黑色的蕊摘掉;理論上整朵花只取一根根雄蕊,在爆開豆豉之後放入這些木綿花蕊,再加入青椒、蒜苗,放鹽調味即成,看上去有點似金菇,也看不出木綿花鮮豔奪目的霸氣,拌飯吃是佳品。 在以豆腐著名的建水,上席「三珍」之首的有一道菜叫「雪地金黃」,是用苦刺花炒雞蛋,由於花期是農曆新年前夕,是當地過年的一道菜式,但其味道苦澀、因為有刺採摘也不方便,但卻是當地人心中的上乘菜式。 蒙自盛產石榴,有一道菜食叫「五朵金花」,是用松花、石榴、芭蕉、棠梨等五種花的花蕊做的。而松樹針葡的苗炒雞蛋也十分清香。而劍川的白族人會把潔白的杜鵑花煮成湯(見附圖),無論是清湯或是用火腿臘肉熬製都可,和木綿花相反,杜鵑花花蕊不能吃,要全部去掉,或者把花曬乾後用油煎至酥脆作小食。 要花卉上刀山落油鑊再放入口中,大家未必感興趣,但在雲南人眼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正常不過;再者,現代人把花用各種化學方式保存容顏,來安放於各地的人家中,倒不如天然栽種、不放農藥,適時按季摘來吃順應自然,這樣說來,誰更無情?
【不散之筵席】:廣西柳州螺螄粉
近年在香港一些雜貨零食店,甚至超市都見到有快熟版的廣西螺螄粉出售,起初我都有點驚訝,因為它有如榴槤般極端,愛吃的人欲罷不能,但討厭它的人可能更多,而且只要知道家中有人要煮,分分鐘要落街走避兩小時以上。 這來自廣西壯族自治區柳州市的特產,肉眼看上去和有湯的桂林米粉相若,但當中的酸笋產生出對嗅覺至味覺的刺激感截然不同。但在這酸味背後,螺螄粉本質上最大的特色是它的湯必須由螺肉熬制。螺螄是一種比和田螺相似的螺,殼有螺旋坑紋,用它來熬湯是在當地傳統常見的做法,放入米粉成螺螄粉是後來的做法。 很多人覺得吃即食螺螄粉即使配料中的螺螄也只得一小包黑色碎屑般的東西,縱使到店中堂食新鮮炮製的螺螄粉,也不見到有螺螄,覺得店家偷工減料或不夠正宗,但其實正宗的螺螄粉就是把螺螄煮至融入湯中,做到「吃螺不見螺」。 傳統做法是要把洗乾淨的螺炒香再加入豬骨湯中熬,所以湯中是沒有「酸臭味」,而另一主角是醃製後的酸笋,先干煸,再炒香,讓發酵的香味發揮出來,同時把笋略帶的澀味去除掉,再配搭上木耳、炸腐竹、花生等成為配料。至於當中的粉是用米做的圓米粉,雖然各家店的米粉粗幼、軟硬、彈性不一,甚至和桂林的米粉、江西米粉都有點相似,但當地人會堅持柳州人吃的米粉是不一樣的。 和香港上一代對吃炒田螺的記憶一樣,在柳州吃田螺的歷史也許不淺,但流行起來也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人們錢不算多,但至少能負擔到温飽以外的追求,此時吃炒螺,喝螺湯也普遍起來,經濟再發展至今,大家連螺都不太吃了,沒想到螺螄粉卻走紅全國,連柳州也在打造自己作為螺螄粉之鄉。這當地的街頭小吃,和小龍蝦、酸菜魚這些突然冒起的地方食品不同,螺螄粉乘著電子商貿和網購的流行,搶佔的是快熟包裝的市場。2015年柳州市政府公布包裝螺螄粉全國日售六萬多包,甚至組成跨部門的「柳州螺螄粉地方標準編制領導小組」,打擊質素欠佳的生產商。 可惜「吃螺不見螺」的做法,在現實中已成為根本沒有螺,而用調味粉取而代之的情況。不過,螺螄粉在生存的方式是,在內地路過某些住宅區偶爾會聞到附近有人在煮螺螄粉,然後你也會想,是時候在網上訂幾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