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到 睡房好】睡房不醞釀睡意 Bedroom-pop掀獨立音樂新風格
你喜歡在睡房做甚麼?睡覺?煲劇?還是耍廢?對大家來說,睡房就是一個不事生產的地方,但對一些音樂人來說,睡房卻是生產力最高的產地,這造就了一種新興音樂風格「Bedroom-pop」。
Bedroom-pop一詞最初泛指在家中製作的音樂,雖然家裏的設備不如錄音室般專業,但音樂人興之所至便可以隨時錄音,也無須付高昂費用租用錄音室,創作自由度更大。到後來Bedroom-pop一詞也指音樂人在獨立形式下的任何製作,不著眼於音質瑕疵,只追求製作音樂的純粹。
正如金曲歌后蔡健雅今個月出爐、榮獲華語專輯獎的《DEPART》亦是在自己家中的一間小房間中,用一把吉他和一個麥克風錄製而成,她曾表示希望藉由此專輯喚醒內心,並且找回初衷,用最簡單的樂器和設備,回到製作音樂最原始的模樣。
而在香港,亦有不少音樂人都是以製作Bedroom-pop開始踏上創作音樂之路,尤其是獨立音樂人。
提到香港的Bedroom-pop,不得不提The Pancakes。由阿戟自組的一人樂隊The Pancakes自2000年起自資發行首張唱片,阿戟於家中作曲填詞、自彈自唱和錄音,以一部鍵琴、四聲軌混合器和電腦製作出首張唱片《Les Bonbons Sont Bons》,而她更被稱作「Bedroom producer」。另一隊本地獨立樂隊My Little Airport亦同樣在2003年於睡房錄製他們的第一張CDR demo《singing in the phone》,限量推出50張,一星期內便售罄。
除了樂隊外,香港亦有不少歌手是由睡房發展出音樂事業。Serrini於2012年開始獨立製作音樂,早期推出的專輯均於睡房錄製,她的第一張實體唱片正正是在睡房用電腦咪收音,以結他簡單配樂製作而成。
而本地的Bedroom-pop代表一定要數到Room307。大家可能會好奇Room307到底是甚麼意思呢?其實「307」正正就是Room307本名Allex Chan的家門牌號,而他在2018年發表第一張EP《Room307》共六首歌都是在家中睡房完成的,用Room307作為專輯和藝名簡直再適合不過。
製作Bedroom-pop的音樂人可能並沒有最細膩的音質輸出或複雜的混音效果,但多為獨立製作人的他們可以更自主地創作和製作音樂,無論是音樂題材或風格都可以由自己全權選擇,在小小的睡房內迸發出無邊際的創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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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場館內,燈光迅速熄滅,音樂轟炸,此時粉絲們馬上跟隨節拍揮舞手上的燈牌,忘我地大聲呼喊。滿場燈牌,彷如點點星光拱照台上。 若說歌手和粉絲的榮耀是一體的,那麼這份榮耀肯定少不了製作燈牌的人。麥光輝今年已經71歲,從上世紀8、90年代開始做燈牌,見證着歌迷們從追劉德華、到F4、飛輪海,再到MIRROR、林家謙⋯⋯當香港歌壇浩浩蕩蕩迎來另一新世紀,已經可以兩蚊搭車和攞生果金的麥光輝亦不甘於停留在舊時。從前大家用LED燈牌,現在他創作出可充電可換圖案的燈箱。他又自學電腦畫圖、laser cut,更是一個超in的網民:「你有無睇過香港做設計慘過食屎協會?畀100蚊又要畫又要改,到頭來成件事值幾多錢?」 麥師傅勞碌近一甲子,戲言自己常「生意失敗」,尚未發達,但也不願就此停下來。若然人生方向有些許迷惘,也許可以聽聽麥師傅的格言:「大家覺得追星就係要做最光嗰個,畀台上面嗰個人清晰見到自己。但(燈牌)太光唔一定睇到,清晰先可以睇到。」追星、做人,本質其實很似——我們未必需要做最光芒四射的人,只要認清自己心之所向,一切都總會被看見。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半輩子與光為伴 麥師傅80年代從事進出口玩具生意,並在大陸設廠,主要做燈籠、螢光棒等產品。有日,麥浚龍(Juno)的經理人知道他對燈光產品熟悉,特意登門造訪,「佢問我可唔可以整一塊板,整啲字喺上面,叫我試吓。」那時候他並沒有概念要怎樣做,誤打誤撞下,他把「J」字固定在亞加力膠板上,後來幾次再整,又成功多放幾個字上去。 那時候,香港還未有人專門做燈牌,「嗰時香港追星會用燈牌嘅人少之又少,佢哋一小部分人會用鐵絲網整,供電用水電,仲要搵架車推出去,好大陣仗。」後來,麥師傅的燈牌在追星一族中廣泛流傳,「最犀利係啊啤梨,葉文輝!嗰班粉絲好勁,要求我整一個四五呎高嘅燈牌,佢哋又會攞喇叭、查查(鈸)。」 及後,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粉絲紛至沓來。「我做唔到(大)量,但我做到有特色。例如泰國班粉絲,佢哋嘅燈牌又有象又有樹,畀人知道佢哋係泰國嚟嘅。」麥師傅執起一支以LED燈串組成的燈棒,原來這個也是他首創的產物,他驕傲道:「當年大陸啲人當我皇帝咁搶我啲貨。」而現在,LED燈泡亦早已普及,「你知唔知一盞呢啲LED燈,一開始賣幾多錢?199幾年,起初大陸有得賣嘅時候,25蚊一粒。依家?一毫子有十幾粒啦。」 |那些被忽略的心思 對着光的這些年,麥師傅深知其實光除了明亮,也會刺眼。他遂研發了「燈箱」,原理和街邊招牌一樣——一個白燈箱,以「尿袋」供電,外頭以鏤空有色膠片描繪圖案。燈箱光線柔和、更輕便之餘,更可以換膠片重用、改圖案。其後,他又想,如何可以把燈箱的用途增加?他又研發了可放入相機機頂位置的小燈箱,讓粉絲「飯拍」的時候吸引偶像的注意,「偶像見到燈箱,就等於望到鏡頭。」 以前做LED燈牌,麥師傅通常無需草圖,直接手造圖像字型再焊接;現在一切都go digital。麥師傅如常坐在電腦前,一個個按照日期及明星分門別類的檔案夾塞滿螢幕。單是一個張敬軒的file內,便已有幾十張訂單,每個都獨一無二,當中有不少讓非粉絲摸不著頭腦的slogan,例如「網癮中年張敬軒」、「七師傅老公」等。再看看MIRROR的檔案,除了人名,麥師傅更會親自畫圖,「最難係大家畀張圖,以為我就一定做到,但其實部機器係計線條,如果啲線唔連,都係要重新再畫一次。」 想要製作燈牌的客人會先WhatsApp麥師傅,麥師傅再按照需求設計畫圖,一塊燈牌三百多元,「畫個公仔都已經畫我一日。」如果麥師傅是年輕設計師,一切可能都是手辦眼見功夫,但對於年屆七旬的他,卻是一步一腳印走來的:「我全部都係自學。我小學都未畢業。我唔識機械,乜都唔識。我1993年買第一部電腦,嗰個人問我,你識唔識英文?我話唔識,佢話咁你唔好買啦,我一定學唔嚟。但我話我一定要買。」有時候那些追星妹妹會叫麥師傅「收貴啲啦」,事實上,他也會因為粉絲無理地不斷要求「改嘢」而感到不忿,看着電話的「奪命追魂message」,麥師傅淡淡然道:「呢個,遲啲先覆。」 |舉牌/做牌的原因 歌手、樂壇都有起有跌,麥師傅的職業生涯亦然。他笑言不懂把生意「發大嚟搞」,角色也很被動,「娛樂圈有週期性,全世界都係。有衰落都有興旺。」不過,一日有粉絲,似乎就會有燈牌的需求:「粉絲要燈牌,係想支持粒星。你如果就咁過去,無特別嘅嘢,你就唔會出位。追星嘅人都係想畀人知咁解。」 粉絲繼續高舉燈牌,是為了讓偶像得知支持者一直存在、一直陪伴。而麥師傅堅持做下去,只為保持年輕:「一個人如果唔做嘢,會變殭屍!」在娛樂圈中,他最欣賞的是79歲的尹光,「你見到佢嘅動作好靈活!你就係要保持呢個心態,佢呢個年紀仲會作曲、諗點樣氹人開心。如果只係諗享受,個腦唔用會生鏽㗎。」 看過這麼多瘋狂粉絲,伴隨着歌迷一起走的麥師傅有無追過星?「我欣賞自己多啲。」一生中未曾飛黃騰達的他,微笑地自信道。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追星 #燈牌 #MIRROR #張敬軒
【放棄治療】標奇立異是個罪名?取悅自己最緊要 Serrini:「從來無諗過要please其他人,我就係要自己爽先。」
【Who are they?!】 叱咤頒獎禮上,首奪女歌手銅獎的Serrini,穿著一條像七彩棉花糖拼湊而成的裙,下擺蓬裙之闊,幾乎要侵佔掉旁邊的座位,頗為浮誇。不熟她的人,或會覺得:條女咩事,著到奇奇怪怪咁。 奇奇怪怪,可能是不少人對Serrini的印象。Serrini不屬於傳統女歌手:風格特別、作風奇怪、外型不符合審美標準,就此她也受過不少網民的攻擊,批評她的身型、聲線,她卻似乎毫不在意。 她12年前出道,初期掃著結他自彈自唱,走小清新路線,但又相當騎呢,歌詞極無厘頭。薄有名氣之時,她又突然放下結他,「因為我要Gel甲,彈唔到結他。」擺脫小清新,她化身暗黑妖后,嘗試電子曲風;後來又大玩八十年代復古Disco風,述說幻想角色的逃難故事,風格難以捉摸。她亦做過很多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買演唱會飛前要考試(包括填色比賽)、演唱會途中向觀眾灑聖水摸頭⋯⋯ 聽眾是否買單,是音樂人要繼續創作其中一個實際考量。Serrini卻霸氣地說:「其實大家係要跟住個artist㗎嘛,而唔係我哋要符合大家期望。我寫咩嘢歌,你咪自己聽囉,唔鍾意聽咪過主囉!」她寫歌只是為了好玩、想做,沒有掙扎過要否迎合大眾合味,也不介意歌曲只屬小眾,「從來無諗過要Please其他人,尤其是你去到一個位會覺得,其他人,Who are they?!我就係要自己爽先。」 Serrini有首歌叫《放棄治療》。曾經有句網絡用語叫「不要放棄治療」,用於調侃別人做出難以理解的行為。這歌是Serrini對於中學壓抑生活的反思,她中學校規嚴厲,其中一條是「不可標奇立異」,旨在讓學生乖乖聽話。「當標奇立異是個罪名/叫我這怪人離棄本性」,太累了,後來她覺悟:放棄治療吧,想點就點,「活出你想要的未來不要再等了。」 每人都有懷疑自己的時刻,覺得自己不被世俗包容,每天努力迎合社會,磨平自己的棱角,滿足他人期望。Serrini在表達一種態度:原來奇奇怪怪也是可以的,its okay to be everything,自己開心就好,其他的都忽them all。不必跟著別人意思而活,堅信自己的價值。取悅自己,永遠是優先。 這個只想取悅自己的奇怪友,連續四年入圍叱吒我最喜愛女歌手五強,收獲一批信徒。事實證明,做你喜歡的自己,自然會吸引到喜愛你的人。而就算沒有人欣賞,自己爽咗先,就已經賺了。 文字:林三 @lam.three 設計:Kayan @yipyn ——————— In ACOO, you can get refreshed in #ACOOMinute. #做自己 #serrini @gwendolyn.spot
【棟篤笑的屢敗屢戰精神】 沒有黃子華的後棟篤笑時代 海外港人更懂珍惜演出 表演者Indome:「如果喺呢度打唔到一片彩虹,就試下由外面打返嚟。」
在社會近年重大變遷下,集體經歷了低谷,人們對生活多了思考,甚至對娛樂也有了標準,開始拒絕「娛樂至死」。然而,這並不是港人第一次說不——在80、90年代,因當時的社會同樣面對着不確定,棟篤笑(Stand-up comedy)回應時代出現。 香港棟篤笑之父絕對非黃子華莫屬,甚至連「棟篤笑」之名也是出於其筆。一般港人即使不曾入場,也總有聞說其金句,例如「畀份糧你,一半係畀你要嚟做嘢,另一半係要嚟受氣嘅。」一句one-liner,完全戳中大家的笑點和痛點,從笑話中揭示人性、社會現象,而不是笑完就完,正是棟篤笑的魅力。曾幾何時,香港棟篤笑演出也是「爭崩頭」的一票難求。 「悲哀嘅係,香港對廣東話棟篤笑需求好細,反而喺外國,可能係一種情懷,佢哋會好treasure呢件事。」不論是一個人或是團體表演,即使台下小貓三四隻,甚或全席空位,中印混血兒Indome仍然享受在台以笑話來與大家對話。在黃子華封咪後的後棟篤笑時代,還剩下多少能讓人笑中帶淚的笑話?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誰是Indome 「Indonesia加上me,就係印尼嘅一個我。」他是香港土生土長的中印混血兒,因覺得行走江湖要有一個很強記憶點的名字,而他的本名都不太符合要求,便從同鄉營多撈麵中靈機一觸。最初的時候,他還不習慣何時該使用這藝名,直至一次錄節目時,撰稿員自然的喊:「Hello Indome!」頭頂的燈泡亮起來,Indome說:「佢最記得我呢個名,嗰刻開始唔再諗自己係邊個,Indome is my name。」 Indome在疫情期間失業,多了時間重整生活,才找到棟篤笑。不過他自言從小也會被稱讚有趣,而他亦樂於成為焦點:「我性格就係attention seeking,知道件事可以得到關注,就會做嗰樣嘢。」也因為同一個原因,改變了他回答「你係咩人」的答案,即使廣東話說得比印尼話流暢,出社會後的他總會自稱是印尼人:「讀書嗰陣會話係香港人,後來發現講係印尼人會特別咗。」所以,一樣在鎂光燈下的職業,也只有棟篤笑表演者最能吸引他,笑言:「演員、主持嘅焦點係角色同典禮,棟篤笑嘅關注喺晒自己度,全部觀眾都緊聽你嘅故事,呢個滿足感係最大。」 |屢敗屢戰的棟篤笑精神 當初,Indome在FB看到陳樂添的棟篤笑課,便報名上堂,「棟篤笑同唱歌都係易學難精,你可以唱得好叻,但唔代表人哋想聽你唱,要搵到character。」完成課程,所有同學都會參與一場畢業演出,Indome還邀請了一眾親朋戚友前來。上台前,因為深知自己沒有記性,便預先把「提場」寫在手掌,萬事俱備,唯正式演出仍與幻想中的情景充滿落差,他飲恨似的自嘲:「上台已經開始唔記得,再望一望自己隻手,因為緊張出汗,所有字都化晒。」原本預計8分鐘演出,一下子大縮水變成3分鐘便鞠躬下台。 其實,所有笑話能正式搬上舞台前,大概經歷8個月的修正,「呢段時間,喺Open Mic去講呢啲試驗性笑話,不停改同試。」試笑話的過程非常重要,同一個笑話對不同性別、年齡的觀眾,也會有不同的效果,表演者能根據反應作出更精準的調整,也能考驗自己救場的能力,Indome分享表演者阿科的殺手鐧:「呢個笑話喺我個腦入面好笑啲。」不管每場Open Mic有多少觀眾,他們很是珍惜每次機會,只因為「現在一定比第一次好,今次一定比昨天好」,高強度的肌肉訓練才能正式舞台中綻放朵朵笑花,「我哋最勁嘅未必係寫笑話,反而係厚臉皮,呢個就係棟篤笑表演者屢敗屢戰嘅精神。」 |荒謬就是笑點 怎樣才能無窮無盡的生出笑話?「我通常都係以生活經歷為主。」日常中,與女朋友、家人、寵物和新聞都是取材來源,只要嗅到可能性,Indome便會用電話錄音記下,而故事的有趣元素就是荒謬點。雖然荒謬點總是遊走在敏感位,但Indome則認為這就是表演者的使命:「講啲冇禁忌嘅笑話冇人笑㗎,我哋就係要搵出灰色地帶,用笑話將佢變模糊,等人可以接受。」Indome父母和大哥是牧師,性取向在基督教中尚為敏感議題,而「懷疑性取向」的一組笑話,正是其大膽的嘗試。 除此之外,Indome的棟篤笑團體「笑旅時代」,每星期也會落地做Open Mic,還會在IG進行《笑時一周》的直播,四人以時事新聞隨意發揮,「可以訓練點樣喺一件事演繹到唔同角度,又可以engage到觀眾。」他隨即保底說,撞車、司機與乘容的爭吵,甚至貓咬貓也是時事,並非政治,若這樣也被警告的話,笑言自己絕對是已經紅了一半:「至少做嘅嘢有啲影響力。」 |沒有次文化的香港 「香港棟篤笑係落後啲,不過依家香港好多嘢都比較落後。」Indome直言港人對棟篤笑的需求很低,反而海外港人更會珍視,「可能大家真係好忙,主流文化外,唔會去搵其他次文化,但呢啲正正係一啲artists嘅成長。」看到其他前輩如陳樂添、阿V,即將到澳洲參加「Comedy Festival」,Indome更是堅定心中夢想:「如果喺呢度打唔到一片彩虹,就試下由外面打返嚟。」 這條路注定又長又遠,但他就是上了癮的為這個舞台着迷:「喺台上嗰種star嘅感覺係取代唔到。」談着棟篤笑的每一刻,Inodme七情上面,語氣生動,還有那雙熱情滿瀉的眼眸,就像他正站在聚光燈那束光下,正享受在萬人的笑聲之中,自信的說着一個又一個的笑話。
【音樂使人自由】坂本龍一隨性自由的人生觀 「人生的目的只是完成人生而已」
「人生的目的是什麼?沒有,只是完成人生而已。」這句話來自日本殿堂級音樂大師坂本龍一。聽來有點消極,實則卻透露著一種隨性自由的人生觀。 近年經常在音樂節看到的「音樂使人自由」T恤,口號其實出自坂本龍一的第一本自傳《音樂使人自由》。坂本的自由,體現在他的人生選擇上。他早年組樂團Yellow Magic Orchestra,創新前衛的風格,令他們在80年代紅到國外,他卻對被關注感到厭惡,轉為專注個人音樂。後來成為電影配樂大師,也非刻意舖排。名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來自電影《戰場上的快樂聖誕》,坂本龍一本來只被邀做演員,但他大膽地要求導演讓他製作配樂,結果開啟了他的電影配樂之路。 大半生傾注在音樂事業,但坂本說,並沒有刻意想成為音樂人,「從小開始,我就對於人如何決定改變自己,或如何立定志向這件事,感到很不可思議。」讀小學時,老師要求他寫「我的志願」,其他同學寫首相、醫生等,他寫的是「沒有志願」,因為不想成為一個固定的形狀,「無論是思考或是生活,都不想維持一貫性。」在他後來的人生軌跡,他是音樂家、社運人士、演員,沒有一個身份定位可以框住他。如水般流動,才是他喜歡的樣子。 人們常常為自己設立很多框框,做任何事都必須為著某些目標,按部就班地走一條標準的路。如果沒走在標準道路上,就感到迷惘著急。然而,人生不必向誰交代,也不必執著要達到甚麼目的。由內心的感覺做指南針,在這趟旅程中自由地暢游,也是一種人生的形狀。 坂本去年3月因癌症逝世,他沒有為自己的人生設定方向,但卻不代表頹廢消極。他深明生命的有限:「因為我們不知道甚麼時候會死去,人們總以為生命是一口不會乾涸的井,但所有事情都是很有限的⋯⋯你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大概20次,但卻看似無窮無盡。 」這是坂本配樂的《遮蔽的天空》原著中的一段話,也是他最喜歡的一段話。 在生命最後的時光,他遵從內心的感覺:「趁我還活着的時候,盡量多做一些不讓自己感到慚愧的音樂,多留一點好音樂給這個世界。」珍惜有限的時間,自由地享受這趟生命旅程,相信已無憾。 文字:林三 @lam.three 設計:Kayan @yipyn -------------------- In ACOO, you can get refreshed in #ACOOMinute.
【搶耳音樂節2024】 香港的異度舞台 給不聽本地音樂的樂迷一個選擇 由李一丁帶領金屬搖滾、R&B改變遊戲規則 feat. Light Theory、rosemances、MAIA 慶孫
已經2024年了!還在討論香港音樂嗎?目光放遠一點,如果有看日本跨年NHK紅白歌唱大賽或韓國不同的年末舞台,便會知道甚麼才是亞洲音樂大勢,不喜歡亞洲音樂,放眼歐美的選擇更多。為甚麼不聽本地音樂?實際原因很難說明,大概是曲風和類型不太合耳,你懂的。 有一群以音樂為語言的人,風格迥異的他們在去年中被安排聚在一起,有如小行星隨時準備好衝撞地球的結他男孩Simon Chung @ Light Theory、有大剌剌又帶點EMO的R&B女孩MAIA慶孫,還有一對夢幻慵懶的Ambient Pop情侶組合rosemances。在那之前,一個男人曾對他們說:「如果你唔care香港音樂嘅話,我建議你揀我做導師。」小朋友才會一個六年又六年,成人世界就是短短六個月,便要學會過關打怪,升等級再循環。就在9天後,就是當前關卡的打大佬日。 如果你也不太關注香港音樂的話,建議來麥花臣參加「搶耳音樂節」,聽到的絕對並非你所認識的「香港音樂」。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設計:Owen @wai.ho.98 |找出遊戲規則中的Bug 這群人的導師,也是充滿氣燄說「唔care香港音樂就揀佢」的那個男人,就是音樂製作人及知名鼓手李一丁。誰呀?他在中學時已喜歡打鼓,卻沒有信心音樂能養活自己,所以即使留級兩年也堅持不放棄讀書,為的就是考上大學,將來能打政府工,一丁解釋:「當時想搵一份最慳時間嘅工,供養自己做鍾意嘅嘢。」約在15年前,他在一個音樂節目的演出,意外被音樂製作人Edward Chan和歌手方大同聽見,從此便成為御用鼓手,踏上音樂製作之路。 在香港做音樂,能不在乎香港音樂嗎?少年,你太年輕了,方大同的歌不只香港人聽,他的市場跨至台灣、韓國等地,是金子總會發光。在一丁眼中,香港樂迷能分成兩種——完全不聽本地主流音樂,以及被動派樂迷,聽的音樂主要由電視、電台餵飼,甚少主動發掘新聲音,而他坦言自己屬於前者:「自細學音樂都係學外國音樂風格,追求進步都係傾向用國際品味嗰把尺,聽本地音樂全部都係工作時間裏面。」不過,即使只是少數,但主流音樂在近年也嘗試突破,一丁說如湯令山、Moon Tang等有國際水準的新星出現,讓他看到自己的夢想或有出土的可能:「我希望香港音樂可以再次同國際品味接軌,上一次可能係80年代。」 看到三組學員浮沉於樂壇的遊戲規則中,尤其是在美國回流、擁有深厚實力底子的MAIA,一丁說:「佢嘅風格喺美國係流行R&B,但喺香港會被標籤為另類,觀眾聽唔明、唔需要、好難紅。」有人在新手村儲裝備和經驗,也有前輩已在遊戲世界探險找bug,一丁說:「她的實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缺乏嘅係妥協,咁我希望改變遊戲規則。」讓他接到成為搶耳音樂節的導師邀請時,便一口答應。 |迷失在這場遊戲之中 正所謂「條路自己揀,仆街唔好喊」,三組學員也深知自己未能在主流起點出發,正如rosemances說:「點都想挑戰一下,未試過唔心息!」 「唔只喺香港,我認為亞洲樂壇嘅樂隊,正正係欠缺咗rock metal instrumental band。」Simon Chung喜歡以樂器代替人聲,吶喊出人聲的解放,他說:「用搖滾嘅激昂,混合埋電子音樂嘅未來感,產生嘅化學作用係可以令人聽到熱血沸騰。」從前的他習慣躲起來一個人自high創作,玩音樂就是要自己快樂,才不管別人想甚麼!相反,rosemances和MAIA就會迷失在這種遊戲之中,前者說:「好容易自我懷疑,不斷question自己同partner。」而後者甚至直言曾在理想與現實中遇溺,明明只想唱歌,卻要做很多不關音樂的事,她說:「怎樣可以找到適合香港的形象呢?」連一丁也發現:「第一次睇佢表演已畀佢驚艷,但第二、三次見佢一落台就有啲唔開心,台上台下兩個心情,好大壓力。」 食得鹹魚抵得渴,他們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想不到一丁給予最大的支持,竟然是在情感支援,他笑言自己年輕時出名易得罪人:「開頭同Light Theory分享係同人溝通方法,由我嚟講簡直係諷刺,歲月催人老。」與其不斷遷就市場,配合觀眾,倒不如盡情享受音樂的自由,rosemances說:「印象最深刻是他叫我們做音樂要做榴槤,逼人react,一係要食一係就拎走。唔好做蘋果、橙,擺喺度幾日都冇人理。」在音樂之中,就應盡情徜徉它的自由;離開錄音室與舞台後,也要學會接受創作以外的妥協,Simon Chung說:「音樂需要經營先可以畀更多人認識,依家可以喺自high同取悅觀眾之間搵到平衡點。」 |在香港的異度空間聽音樂 在這個舞台,跳躍着不必與主流妥協的音符,MAIA說:「如果你係想要一樣嘢,你要夠膽去努力爭取,而你係做到嘅。」老土的一句,香港沒有樂壇嗎?那只是你悲觀,一起參與這場能容下音樂自由的演出,找到各種聲音,聽你想聽的。 《搶耳音樂節2024》 日期:1月19至20日晚上7時半 地點:旺角麥花臣場館 門票:免費入場 詳情:bit.ly/3vivxWb
【配角的自我修養】三句對白研究一句鐘 吳孟達: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
人人都想做主角,但可以做主角的又有幾個?有些人似乎天生沒有主角命,吳孟達就是其中之一。但拿著配角劇本,他成功演得令人佩服,有時甚至比主角更出彩。 今天是吳孟達誕辰,他4年前肝癌離世,享年70歲。他留下的經典角色,至今仍令人印象深刻:《賭聖》系列中貪錢怕事的三叔、《逃學威龍》中的膽小無能的重案组之虎曹達華、《少林足球》中失意潦倒的黃金右腳。性格有點缺陷的小人物,在他的演繹下卻不令人討厭,甚至有點親切。 在周星馳的電影中,吳孟達好像大多都是搞笑胡鬧的角色,但要令觀眾發笑,其實很高難度。吳孟達是有演技的,他曾以《天若有情》太保一角,拿下金像獎最佳男配角。他是無綫藝員訓練班出身,與周潤發是同學,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不過,他的演藝生涯中,絕大部分作品都是演配角。 雖只演配角,但他卻是配角之王。傳聞他是全港片酬最貴的配角,身價有時甚至比主角高。他曾說,沒有將角色介定為配角或主角,只在乎演出是否好看,「一個好的角色,會令觀眾永遠記得。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 《喜劇之王》中的尹天仇,為了如何演好那少得可憐的幾句對白,反覆琢磨。現實中,周星馳曾憶述一個故事:最初與吳孟達合作時,有次休息去喝咖啡,見吳孟達拿著一張紙在看,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回來,吳孟達仍在看那頁紙。原來那頁紙他只有三句簡單對白,周問他有沒有必要看那麼久,達哥說:「有,正因只有三句,而且是簡單對白,所以他要盡能力,令這三句簡單的對白,變成不簡單的三句對白。」 不論正劇還是喜劇,不論甚麼角色,他都用心去演,以敬業精神,將自己推上配角巔峰。 我們大多數人,也許都幻想過自己會成為主角,但長大後卻發現,我們拿到的是一份配角的劇本,飾演著一個每天營營役役的普通人。然而,吳孟達告訴我們,不論拿到甚麼劇本,只要全力以赴,演好自己的角色,也一樣可以成功。 文字:林三 @lam.three 設計:Kayan @yipyn -------------------- In ACOO, you can get refreshed in #ACOOMinu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