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翅膀】 先天性腦麻痺無阻殘奧開幕DJ追尋音樂理想 德永啓太身兼潮流雜誌編輯、造型師多重身分
東京殘奧會已正式開始,在充滿歌舞表演的開幕禮中,除了進場的運動員,你有留意到一眾表演者和工作人員嗎?大會貫徹「我們都有翅膀 We have wings」的主題,75 名表演者中有超過 15% 舞蹈員是殘疾人士,而負責現場音樂、帶動全晚熱烈氣氛的 DJ 德永啓太(Keita Tokunaga)是一名先天性腦麻痺(腦癱)患者,需要依賴輪椅生活,但這無阻他追尋音樂、時裝、潮流等各種理想。
34 歲的德永啓太常常強調「我要用輪椅,我喜歡時裝」,自稱「輪椅 DJ」、「輪椅時尚造型師」,在東京不同場合表演和參與時裝相關工作。他在潮流雜誌 BRUTUS、WWDJAPAN 執筆、建立自家刺繡品牌,提供自家設計、來圖定製等服務,也參與過東京時裝週,直言「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做模特兒、拍廣告」。
2018 年獲選為 VOGUE WORLD 100 STREET STYLE 2018 之一,並接受雜誌專訪,印證了他在時裝界的地位。
只要相信,夢定能飛。德永啓太以 slasher 身分證明, 雖然先天腦癱使活動能力不比常人,但殘疾人士都可以勇敢追夢,還希望自身經歷可以打破大眾對殘疾人士的刻板印象。
Photo/ Tokyo2020 、IG @wheelchair_fash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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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後我還在寫遺書】斑點星球人再寫遺書 陳偉霖用生命助青年尋覓靈魂:「與其一個人等死,不如陪伴他人迎接死亡」
陳偉霖(William)甫出生,全身的黑色點點便已伴隨著他。有人對他說,這些是皮膚癌,說他活不過3歲,父親早早已為他購入了靈位,他亦曾為自己舉辦喪禮,又已寫好遺書,「日記你可以每日都寫,但遺書,你會覺得你寫完就會死」。在2012年,在陳偉霖30歲的那年,他出了一本《我的遺書》。 香港人就算不認識他的名字,都會認得這個「點點人」。輕輕觸碰他身上的「黑色點點」,硬得似厚紙皮,又似石頭。「假如你想感受我嘅生活,你可以試吓將啲釘綁喺自己對腳、擺啲石頭喺手、擺啲鐵板喺身體入面,咁你就大概會知道。」 十年又過去,踏入不惑之年,他雖未離世,但也並未有康復。不變的是,陳偉霖仍有寫遺書的習慣,「隔幾耐寫?唔醉咪寫囉」。已經移居台灣的他,拿起一杯酒,重整過往寫過的遺書,回顧自己一生,再出一本《10年後我還在寫遺書》。他不是生命鬥士,他甚至隨時都ready去死,不過既然未死得去,或許其實也不用活得這麼清醒,不如微醺地繼續「獻世」。 文、攝:Heidi @heidi.is.strong 設計:Owen @wai.ho.98 |預備死亡 在日常的日子,通常陳偉霖中午就會到位於龍山寺新富町文化市場內的一間「下午酒場」,打開iPad,一手拿著一杯烏龍茶沙瓦,一手拿著從在附近市場外賣的鹽水雞、粉肝,一邊吃,一邊處理事務或寫稿。訪問當天也不例外,才正午時分,兩三個小時他便喝下了3杯酒,「日頭飲(酒)平啲,一邊飲酒一邊望住日光,好鬼舒壓!有時候飲酒可以暫時逃離世界,反而更多機會認識自己。」 他沒有「求死」,但也沒有特別「求生」。他吃吃大笑,陳偉霖身上的瘤叫「Melanoma」,皮膚癌之中,尤以這種死亡率最高。「要健康,我就唔會約你喺呢度,第一杯就係酒啦!明顯追求健康唔係擺喺first priority。」 那麼,活着是為了甚麼?在新書中,陳偉霖提及「等待死亡就是我活着的意義」。問及如何代表「預備好死亡」?他說:「我睇生命同死亡係好戇鳩地比較認真,嗰啲『無咩所謂』嘅人,其實好多嘢都好有所謂。我唔係咩生命鬥士,即係好想繼續延續生命嗰啲,但我要做嘅嘢其實都做晒。」所以,移居台灣後,陳偉霖最大的「Life Mission」,是活在當下,飲酒、微醺,更是讓自己過得有意義。 |尋覓靈魂 陳偉霖形容自己死不去,是為「獻世」,「即係有個阿婆過馬路,就算你唔係獻世你都會忍唔住幫阿婆過馬路,更何況我係獻世嘅人一個,咁咪幫得咪幫囉。」 陳偉霖在香港時候已經設立「死嘢」,推廣生死教育,「我喺香港focus比較多死亡,香港一向視人命為草芥,香港人自殺,香港政府唔太care」。不過,到達台灣後,他發現當地有關死亡的議題比香港較多元化,「好似唔太需要自己」。 他發現,兩地的共通處,反而是年輕人的心態:「去講講座時候,老師成日都話啲學生無乜夢想。」他認為,香港催谷教育,大家「自細就鍾意讀書,唔讀書就一定係藍領」,「香港學生係偶然讀唔到書嘅,先有機會去面對一下自己」;而在台灣, 更多年輕人抱着「我都係咁㗎啦,出到嚟人工都係咁㗎啦。」 陳偉霖見過很多「沒有靈魂」的人,「靈魂係,你有一個獨有嘅身分證號碼、一個獨有嘅樣貌、一個獨有嘅指模,但你表現唔係好獨有,隨便有人可以取代你嘅。咁我就會覺得呢個人無乜啦靈魂啦。」所以他又創立「台灣例牌協一協會」,宗旨是「有事開口,例牌幫手」,希望陪伴年輕人尋找他們的「靈魂」,找到他們的「例牌」。除了持續開解有死念的網友,他又用自身作教材。他曾在社交平台說,自己去學校分享時候,小學生常常要求摸摸他的點點,「痛嗎?」學生們問,「痛呀」。他形容:「別人用什麼方式教生命教育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我都在用生命去教的。」 「與其一個人等死,不如陪伴他人迎接死亡。」 |離開與否 陳偉霖今年再出「遺書」,坊間有聲音說,這個人不是早早出了本「遺書」?怎麼還未死?事實上,陳偉霖並沒想過自己能活超過40歲,再出《遺書》,契機源自於自己在2021年移居台灣後,受到當地友人的邀請,「我條命仲喺讀,咁朋友覺得我條命有用,邀請我做啲嘢,我就義不容辭話好。」 《10年後我還在寫遺書》的第一個章節,他便分享了自己「黑頭人送白頭人」的故事——一直被批「短命」的他,諷刺地活得比自己父親長久。陳偉霖不諱言,此是對他人生影響最大的事:「其實我過嚟台灣之前咁老竇都已經有少少唔舒服,只不過係check嚟check去都話冇嘢,但一過嚟之後就發現到。我話,不如我返嚟啦,老竇就話,你係醫生呀?你返嚟幫到啲咩?我答唔到。」他憶述爸爸當時回應:「咁佢就咁你繼續留喺台灣,做你應該做嘅嘢。」 見親人最後一面比較重要,還是繼續自己的Life Mission比較重要?最後,陳偉霖決定留在台灣,繼續自己的使命。父親在香港彌留之際,他在手機螢幕中看着,陪伴着,「我長期喺個電話入面,係呀,我媽拎住我入去,我細佬拎住我入去,咁都係兩個人探,咁叫唔叫面對面?我唔知,我唔係懶有型,我真係唔知呀,你真係見證住佢斷氣,咁係咪叫喺佢身邊?我未figure out到。」 每個人留下、離開、或是回來與否,都總有一個理由。出生、死亡,或許都有其命數。一切看似不由得自己選擇,但你可選擇在終點來臨之前,日子應該怎樣過。「遲啲見啦,老竇」,陳偉霖如是說。 後記: 你希望自己會葬在台灣,還是葬在香港? 「呢度。我依家喺呢度,唔使咁麻煩,又要搬返去出生地。」 「我細細個成日搬來搬去,試過九龍搬去新界,新界又搬去港島,港島又搬去尖沙嘴,尖沙嘴又搬去台資。喺邊度生活就喺邊度死,反正都係火化。」 「我呢邊都有啲做殯儀嘅朋友,唔使擔心。呢邊叫樹葬,同香港好唔同。都係紀念公園,但香港花園葬就係撒灰撒喺草坪,呢度會掘個洞,放五六尺深。」 如果你明日就要死,有什麼是必須要做的? 「如果聽日要死呢,以前我唔會咁講,不過可能依家老啦,今日當然要做自己應該做嘅嘢啦,然後做到累,梗係飲一杯啦,抖吓咁啦。」
【人生冒險家】 心累時不如《散步》? 與畫家林欣欣一起走過追夢四季
遇上挫折想要放棄,絕對是人之常情吧?「如果真的喜歡,即使放下了也會回去繼續做,一年、半年,慢慢離開它的時間會越來越短。」說罷,畫家、電影美術工作者林欣欣啜飲了一口帶果仁味的美式咖啡。對她而言,活着的燃科必須是熱情,所以不惜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尋找喜歡的事情:「幼兒教育、擺攤、繪畫、電影美術……」每次都不怕砍掉重練,因為她相信快樂是繼續工作的動力,而且雖然老土,但你真的不想為自己燦爛的活一次嗎?林欣欣分享一句讓她感觸很深的話:「很多人是30歲就死了,到80歲才埋葬。」 人生這麼多的未知,說不害怕絕對是嘴炮的屁話,《散步》的每一張畫,分別走過了林欣欣創作10年的不同心境狀態。探索、迷惘、沉思、淡然,一生人要走的路或長或短,追夢時走在現實的荊棘上難免受傷,老話一句「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累了不妨來看看畫,治癒內心的小孩,一起繼續走下去吧! 感到迷失時,或許是重新開始的好時機 你還記得大學選科時的掙扎嗎?那時候以為會影響一生的選擇,其實也只像打水漂,只在劃過的瞬間濺起點點水花。有些人以前途作主要考慮,林欣欣則選擇以興趣行先:「因為喜歡小朋友,所以讀了幼兒教育。」誰知道,實習時的刻板工作直接嚇怕她,朝九晚五年復年的日子實在無法堅持40年。她毅然決定重新出發:「可能老一點再回去教小朋友,人生這麼多變數,不用說得太確定。」 家中的一台衣車,讓林欣欣腦中出現靈感小燈泡:「想試試車煲呔。」對縫紉一竅不通的她,笑言最好的學習方法是去觀察別人,學習如何縫紉,之後她便帶着自己製作的煲呔到處擺攤,走遍上海、澳門及台灣等地,才發現工廠式的生活開始讓她生厭:「其實我喜歡的是創作。」實際執行後,發現美好的自由只存在於幻想之中,或許感到迷失時,便是重新審視當下生活的好時機。 世界沒有那麼壞 恰巧在這時候,林欣欣經歷了人生最大的低潮時期,父親中風、當時的男朋友車禍要進行腦手術、分手等等,她直言:「我從前是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室小花,那刻跌進了現實,需要自己在外面求生。」那時候的她,很討厭別人說自己鑽牛角尖,所謂的當局者迷,她其實很清楚,卻不可避免地被負面情緒拉扯着,無法找到出口。時間才是最好的解藥,她學會了有些事急不來:「我想盡快解決所有事,但很多事是無法控制,像爸爸需要復健了幾年才重新走路。」 不過,正如《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所說:「當你真心渴望某件事時,全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她一步一步踏出泥沼,心中萌生進入電影行業的想法後,神奇的事便發生了:「看電影時遇上了舊朋友,她得知我對電影美術有興趣,便要了我的履歷。」從《翠絲》跟着美術指導張蚊學習,到成為鄭保瑞《九龍城寨.圍城》電影的美術一分子,雖然高壓的工作模式偶爾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但充滿魅力的工作內容卻令她不能自拔。這些時候,林欣欣總會開始繪畫,把自己變成不同色彩的顏料,徜徉在畫布上,聆聽、感受和療癒自己。 走到現在,林欣欣相信人們的經歷是類同的,大家總是不斷失去、面對死亡或悲傷,但是面對人生:「其實世界好像沒那麼壞。」而畫作,正正提供一個隱閉的想像空間給大家沉浸其中,好好的回想曾經的得與失,檢視自己的傷口。 路要清晰 心要定 香港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卻又是一個充滿魔法的城市,只要勇敢成為冒險家,總不會教你失望而回。「我對世界有很多的好奇,不想就這樣定下來。」林欣欣就是憑着對生活的熱情和堅持,把反對的聲音、社會的規矩拋諸腦後,就這樣向着夢想衝,像是《散步》中最後的一張畫,風雨欲來導致整片天空染成橙黃色,但不管外在狀況有多糟糕,只要心中目標清晰,仍能看到那條通往遠方的路。 文:Hoiyan 攝|畫:林欣欣提供 林欣欣個展《散步》 日期:即日至4月30日 時間:早上11時30分至晚上10時 地點:kubrick ( 油麻地眾坊街3號駿發花園H2地舖 百老匯電影中心側 )
【流行音樂實驗】走進10個生命故事:跨性別性工作者、港足球員、白化女孩 《面對面》展覽音樂會@K11 Art Mall
每天走在路上都會遇見千百個陌生人,迎面而來擦肩而去,匆忙之間總是來不及認識彼此。由藝文機構「創不同」(MaD Asia)協作主辦的《Face to Face面對面》展覽音樂會在K11 Art Mall舉辦。10組創作者是公開招募,由周耀輝領軍項目,有唱作歌手黃妍、王嘉儀、Kendy Suen、Jabin Law、音樂人Goro、填詞人何秀萍、王樂儀及曾入圍金曲獎最佳音樂錄影帶獎的影像創作者MO@YAMANYAMO帶領,以10個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物作主題,如香港足球代表隊球員簡嘉亨、前殘奧馬術運動員Bryan、跨性別性工作者琦琦、外傭Alicia、無性戀者康和舞台劇演員宋本浩等。創作者與他們進行深入訪談後,再以文字、音樂和MV影像創作來分享故事,希望實驗嘗試用流行音樂反映社會多元的無限可能,同時為城市增添溫暖。 此外,所有原創音樂作品已在各大串流平台上架,包括Spotify、Apple Music、KKBOX及YouTube等。 1. 跨性別性工作者 – 琦琦 《兩顆》|曲/唱:黃曦桃 TAOTAO 詞:陳銘洋 編:卓家誠 Daniel Toh 音樂錄像:麥寛郁 2. 鵝頸橋打小人 – 趙姑 《小》|曲/唱:MAIA 慶孫 詞:黃凱逸 編:Andy Chan 音樂錄像:Harry Ng 3. 白化症患者 – Eli 《化》Bee Mad|曲/編/唱:Arttry ThaiJai 蔡柏明
OASIS|余拜仁:高達與你同行
香港嘅出入境政策終於終於都復常,加上節日氣氛又正急速醞釀中,而且唔少港人都屈住太耐太耐,於是近日Facebook、IG所見,唔少人都前後腳「返咗鄉下」—去咗日本旅行,甚至短短幾個星期已經去完再去;話說11月初都快閃遊咗一轉日本橫濱,為嘅係參加當地一年一度嘅表演藝術會議Yokohama International Performing Arts Meeting 2022 (YPAM2022),跟番貼亞洲區內演藝業界嘅脈搏,同嚟自區內區外行家交流對話,但喺重溫呢件國際盛事嘅所見所聞之前,有一單意外驚喜係要搶閘拎出嚟分享先。 話說橫濱唔算係好主流嘅旅遊熱點,就算旅客會去都未必會留太長時間,甚至Day trip往返東京或者其他城市就算,然而橫濱當然都有佢自身嘅特色同魅力,其中近期一個令人不得不留意嘅就係「橫濱(移動)高達基地」,基本上當大家喺Google搜尋「橫濱」,頭一二三個熱門結果已經係呢個項目;本身其實並唔係高達迷,都無任何特殊情意結,本住嘅係「橫濱好似無咩景點,有咪睇下」嘅到此一遊心態,橫濱市中心唔算好大,基地位於海旁,由於高達身高本身就高達六層樓,只要抬頭一望,自然就會搵到。 一入場撞正「移動高達」嘅光影匯演,拿拿聲舉機影相拍片,可能平日Marvel向嘅電影實在睇得太多,由世界各地打到不同宇宙,人魔神等三界、五行、六道通通都打成一片,「震撼感」同我都開始漸行漸遠,眼見呢座昂藏18公尺嘅高達接連做出大小不同動作,都僅僅係有種「都唔錯」嘅反應;正當懷疑緊呢個高達橫濱基地旅程「咁就完咗㗎喇?」之際,曙光就出現咗—一入場就受到光影匯演所牽引,忽略咗入口旁邊原來有個故事館,深入淺出講番成個「移動高達」項目嘅心路歷程。 第一幅展板已經開宗明義講到:就算以日本依家擁有嘅科技水平,要令呢個Size嘅機械人郁得到,都絕對唔係容易嘅事,零件裝嵌、機電工程、程式編寫等等,牽涉幾多軟件硬件專家、耗費幾多心血時間精神,係要傾盡全國之力先有今時今日成果,至此我先赫然發現剛才果種「都唔錯」係好錯,係幾咁有眼不識泰山;除咗技術層面解構,故事館仲承載住一代又一代日本人對高達嘅深厚感情,包括從孩提時代開始睇住高達成長,至入學時決意修讀相關學科嘅工程人員,或者由細到大一屋都係高達模型,到今日有份一手一腳砌成呢座1:1實物原大(仲要識郁)機動戰士嘅台前幕後,聽住佢哋不無激動嘅分享,充份感受到追尋夢想賦予咗人類嘅重大力量。 當聽到「移動高達」呢個項目概念,當然有人興奮莫名、期待至極,同時有人不明所以、疑問連連:點解要令高達識郁?「世上仍然有好多事被視為『無可能』,係咪?我哋唔係要將『可能』嘅事做完又做,而係要做前所未有嘅嘗試,咁樣至係『挑戰』。」喺後疫情嘅時代,整個世界都變咗好多,做人處世出現咗有好多新嘅挑戰, 「移動高達」團隊呢種「不可能而能之」嘅信念,絕對值得借用嚟互勉一番,支持住大家繼續一齊行。
【 英國V&A博物館珍藏】走入殿堂級美術指導張叔平的訂製時裝之旅 維多利亞時代至今 一場跨越200年的東西文化交流盛會
一件衣服的意義其實遠大於其本身的用途,它可以承載了一個時代的文化,也可以象徵不同的社會地位,而每一個風格的誕生也背負了歷史的任務與意義。由香港著名美術指導、曾入圍第86屆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美學大師張叔平,他聯同業內六位國際級設計師、K11及英國倫敦Victoria and Albert博物館(V&A)打造了一個始於維多利亞時期,走過歐洲美好年代、二戰穿梭至今日的高級訂製服展覽「The Love of Couture: Artisanship in Fashion Beyond Time」,或許能為大家提供一個既浪漫又細緻不同的歷史導說之旅! 你知道婚紗的起源嗎?在1840年,維多利亞女皇在婚禮上穿上白色衣飾,讓一睹風采的民眾均被震攝於其純潔、美麗的氣質,便牽起了穿白紗結婚的風潮,而這亦成為傳統一直流傳至今。除此之外,那個年代的裙內會有裙撐,既是代表女性的社會地位,也能突顯細腰。同時,女生會在宴會或室內配戴手套,用以低調地展示她們的地位。 到愛德華時代,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流行踩單車,巨大的裙撐變得不合時宜,禮服的樣式改為直身幼腰線的設計,配上精緻的蕾絲衣料,以突顯女性「S形」身材和嫵媚婉約。當年,尚未有機器大量生產蕾絲前,因為蕾絲需要全人手縫製,所以只有上流社會和貴族才有能力使用相關衣飾;後來,有機器出現能大量製造蕾絲,才讓蕾絲的使用能稍稍往下流動,令中上階層亦能負擔。 在1910年至1920年間,時裝設計師Paul Poiret為懷孕太太設計禮服時,參考了阿拉伯和東方服飾設計,較寬闊的直筒形設計把腰線位置隱藏,為首位「解放女性腰線」的先驅。進入咆哮的二十年代,女性衣飾腰線越來越不明顯,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人們都想重新享受生活,故晚禮服的衣飾設計上亦會加上刺繡、珠片、流蘇,讓女性起舞時增加美感,令舞姿更加動人。 後來,第二次世界大戰開戰,男生要上戰場保家衛國,而女生留在國內亦要補位充當後勤。為了外出工作的需求,加上戰況物資短缺,衣飾的設計亦不能太奢華,主要以功能性和實用性為主,故興起了動靜皆宜且適合不同場合穿着的套裝。 來到戰爭後期,約1945年時,一群法國時裝設計師去到巴黎劇院舉辦時尚活動,用高20cm至70cm的人偶來走時裝展,藉此告訴世界法國時裝業不曾消失,希望重新振興時裝產業,後來時裝展還到其他歐洲國家及美國進行巡迴演出。 這一襲鵝黃色晚禮服由「高級訂製之父」Charles Frederick Worth旗下品牌設計師Owen Hyde-Clark設計,全套禮服以奢華絲鍛打造,加上人手綴上金屬線刺繡和人造寶石,是「訂製時裝黃金時代」的典型設計。此外,補充一些時裝冷知識,今天的衣服會縫上品牌Label的做法是源於Charles,而他亦是第一位使用真人模特兒走時裝展的設計師,而那位史上第一位模特兒使是其妻子Marie Vernet。 時光飛逝穿梭至2022年的今天,世界各地繼續有很多對時裝充滿熱誠和愛的設計師在業界內不斷努力,就像今次展覽中美指大師張叔平不斷強調的「Love After Love」,象徵設計師追求美的想法是綿延不斷的,且不會受時間限制。展覽內有六位來自亞洲各地的設計師展出其設計服飾,包括本地設計師Celine Kwan、中國設計師Sensen Lii和Yueqi Qi、日本設計師小泉智貴(Tomo Koizumi)和岡﨑龍之祐(Ryunosuke Okazaki)及韓國設計師Sohee Park。 香港設計師Celine Kwan剛畢業於美國中央聖馬丁學院,並創立屬於自己的同名品牌,親自擔任品牌的創意總監。Celine在大學時主修時裝印花,她亦十分喜歡花,認為花能散播快樂的感覺。在展覽中展出的新設計中,作品的靈感來自1960年舞會禮服的沙漏外形,突顯腰線之外亦能展示時代的華麗感。除此之外,展出亦有Celine的畢業系列作品,她於外國封城期間在家中完成,並在設計中融入家品設計,大家不妨嘗試找找看有甚麼家品於其中? 中國設計師Sensen Lii為時裝品牌WINDOWSEN創辦人,其設計深受多位巨星歡迎,如台灣天后蔡依林、國際巨星Lady Gaga、Rihanna、Madonna及BLACKPINK等。因Sensen Lii喜歡未來感、外星人和懸浮字句,所以其設計作品中亦能感受到相關元素。 另一位中國設計師Yueqi Qi創作了同名品牌YUEQI QI,她的設計風格着重解構和重組男士西裝,加上簡潔線條、精緻色調,再配以不同質感的質料。在展出的4件作品迷你系列裏,Yueqi Qi特別把金屬元素注入衣飾之中,其中一件使用的金屬片長外衣使用激光切面刻上「愛」;另一件禮服的創作靈感則來自設計師丈夫和V&A博物館展品套裝,只因其丈夫是搖滾樂手,常常進行演出時都需要使用扣針作救場,故衣飾繫上扣針作設計重點。 下一位設計師是來自日本的岡﨑龍之祐,他出生於廣島,因為原子彈在該地區的陰影下,岡﨑龍之祐的設計作品多以昆蟲、花卉和植物等「生命」元素為主,並將和平的祈願投射於設計中。此外,是次展出作品亦參考了「繩紋時代」的裝飾設計,加上設計師做設計時從不畫草稿,喜歡直接用物料扭曲拼貼,更顯設計的靈動和活力。 另一位日本設計師小泉智貴是日本最受矚目的年輕設計師之一,其設計曾獲Lady Gaga、Miley Cyrus等時尚名人親身演繹,2020年東京奧運鐵肺歌后米希亞Misia演唱日本國歌《君之代》時,亦是穿上小泉智貴的設計。其實,小泉智貴從小便喜歡收集摺紙,曾以為自己長大後會成為摺紙大師,後來發現自己是喜歡收集顏色,所以在設計師的作品中,常常可見色彩斑斕的配色。此外,由於設計師的家族是從事殯葬業,他亦深受喪葬花的設計影響,在其設計作品中亦可見一斑。 在小泉智貴的設計中,平均每一套服裝需要72小時製作,使用70至80米布料,而他使用的布料均是濟銷布料和100%可回收硬膠物料製成的硬紗,身體力行支持時裝界的可持續發展。 最後一位設計師是來自韓國的Sohee Park,她生長於藝術世家,其母親是兒童繪本師,祖母則是韓服刺鏽師,在小時候在電視上看過一次Chanel時裝表演後,便從此沉迷於時裝之中。Sohee Park的設計中,她會使用韓國傳統畫作風格「民畫」,像山水、老虎等刺鏽圖案。值得一提的是,在 BLACKPINK最新的巡迴演唱會中亦有穿上設計師的服裝,叫同為BLACKPINK樂迷的Sohee Park甚為滿足和興奮。 穿越了200年的時裝,你有感受到文化和歷史對時裝設計的影響嗎? The Love of Couture:
【時代記號】按下快門記錄最真實的現在 攝影師街拍路人時尚發掘香港多元文化
如果感覺與一座城市產生了距離,其實只需安靜的佇立於鬧市街頭,便可以從魚貫的人群感受到這片土地的呼吸、脈搏。然而,最快速了解一個人的方法便是從其穿着打扮。在香港,大家的街頭語言又是甚麼呢?香港IG街拍攝影師 @streetsnap.portrait自去年起流浪在街頭,以時裝、潮流為紀錄方向:「希望在街拍中保持一份勇氣,給往後喜歡考古的人留下最真實的2021、2022年。」 The Secret Life of Streetsnap.portrait 做過7年記者,Streetsnap.portrait喜歡觀察街上的行人,即使近年大家的喜怒哀樂都隱藏於口罩下,但他仍能從人們的打扮感受散發出來的瀟灑、自信和個性:「就像日劇《校閱女王》的理念,打扮也是一個人積極生活的方式。」 Streetsnap.portrait喜歡看電影,常常被電影中的情節所啟發,只是一部《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發夢王大歷險)也重刷了多次。或許是受到主角的影響,Streetsnap.portrait嘗試跨越陌生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買外賣的途中或晚飯後散步的每一個忙裏偷閒時刻,只要看到穿着有個人風格的行人,便會主動邀請他們成為快門下的主角:「不論母語、膚色和種族,我希望能盡量捕捉不同生活在香港的人,這些都可以反映香港的文化多元性。」 破冰的難度 香港人的性格比較內斂和害羞,面對鏡頭時總會顯得不自在,所以每次Streetsnap.portrait看到目標人物後,總要先鼓起勇氣才能上前提出邀請。只要細心留意,便會發現Streetsnap.portrait大部份OOTD帖文也有標記相中主角,其實在沒有肖像權的香港,即使隨便對行人按下快門,別人也是無可奈何,但這做法是他對於攝影師身份的堅持:「我常常思考街拍的道德責任,除了紀錄,也可以是一種互動和分享的方式。」 「保持勇氣是街拍中最大的困難,是自己該如何堅持。」Streetsnap.portrait坦言說出自己拍攝時最大的心理關口。筆者心想,這心情猶如小時候第一次坐小巴要大聲喊落車般緊張吧!但無論如何,為了下車,總要鼓起勇氣;為了避免在拍攝時引起誤會,Streetsnap.portrait也是要一頭熱向目標人物搭訕,道明來意。 偶然與巧合的約定 歌手以旋律唱出心意,作家以文字寫出想法,街拍攝影師則以光影說話。Streetsnap.portrait一直以來也堅持在拍照後與被拍者分享照片,更會為對方送上一張即影即有相片:「我喜歡真實、能拿在手中的照片。」他說,每次看到對方小心奕奕的收好照片,生怕弄皺邊角時,自己也會感到很窩心。 對於Streetsnap.portrait來說,每一次拍攝的機會也是緣份。有一次,他如常地拍下了照片,在照片沖曬出來後便發現相中主角已消失在人海之中,想不到能在另一天重初,最後也成功把照片交到他手上。這些美好和友善的經歷都成為他的養份,即使會被拒絕、自我懷疑,但Streetsnap.portrait深信如他的朋友所說:「When you focus on the good, the goods gets better。」凡是都有好壞,如果專注在美好的一面,保持樂觀與積極的心,好運自然會來到,事情總會變得順利。 留給城市與人們一份心意 在一年多的拍攝記錄裏,Streetsnap.portrait按下的快門遠遠多於帖文,有一些他決定先收藏個三、五、七年才釋出,為讀者先預留一個小驚喜;他也有拍下一起家庭的互動或有愛的照片,卻因為尊重當事人的意願和保護兒童,也不打算公開分享。 然而,正如他相信的「The goods gets better」,本來只是抱着記錄的心態留影,卻意外的找到拍攝的意義──保留時裝街拍文化:「初時只想保留一些關於當代香港路打扮的風格影像,卻找到更鼓勵自己做下去的理由。」 有人說,時裝總是不斷回帶,不知道數年後Streetsnap.portrait釋出今天的照片時,我們能發現嗎? 文:Hoiyan 圖片授權:IG@streetsnap.protra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