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爸爸為兒子重拾鼓手夢 cover Ian陳卓賢《留一天與你喘息》驗收日意外整喊老婆?!
盡做香港世一 feat. FTLife 富通保險 ▎社畜爸爸為仔重拾鼓手夢 能達成嗎? 打工30幾年,仲會記起兒時夢想嗎?
今集嘅主角 — 爸爸Patrick就決心重拾鼓手夢,同仔仔jam返首Ian嘅《留一天與你喘息》!講還講,打鼓唔係咁易㗎葉師傅…… Patrick一開始打到雞手鴨腳,連導師 Karen都話「大壓力」! 究竟驗收當日結果係點?!Patrick父子喺太太同囡囡面前表現如何?苦練過後會唔會成功?最後仲整喊太太?即刻睇片就知!
\❗精彩內容 萬勿錯過❗/ Ep.3:精算師橫越全港島 香港世一集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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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OO《盡做》 X FTLife 富通保險:「Power Up!你都可以做世一!」真人Show提你:有夢就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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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德華到F4到MIRROR】從看娛樂圈興衰領悟人生 應援燈牌始祖——麥光輝師傅
表演場館內,燈光迅速熄滅,音樂轟炸,此時粉絲們馬上跟隨節拍揮舞手上的燈牌,忘我地大聲呼喊。滿場燈牌,彷如點點星光拱照台上。 若說歌手和粉絲的榮耀是一體的,那麼這份榮耀肯定少不了製作燈牌的人。麥光輝今年已經71歲,從上世紀8、90年代開始做燈牌,見證着歌迷們從追劉德華、到F4、飛輪海,再到MIRROR、林家謙⋯⋯當香港歌壇浩浩蕩蕩迎來另一新世紀,已經可以兩蚊搭車和攞生果金的麥光輝亦不甘於停留在舊時。從前大家用LED燈牌,現在他創作出可充電可換圖案的燈箱。他又自學電腦畫圖、laser cut,更是一個超in的網民:「你有無睇過香港做設計慘過食屎協會?畀100蚊又要畫又要改,到頭來成件事值幾多錢?」 麥師傅勞碌近一甲子,戲言自己常「生意失敗」,尚未發達,但也不願就此停下來。若然人生方向有些許迷惘,也許可以聽聽麥師傅的格言:「大家覺得追星就係要做最光嗰個,畀台上面嗰個人清晰見到自己。但(燈牌)太光唔一定睇到,清晰先可以睇到。」追星、做人,本質其實很似——我們未必需要做最光芒四射的人,只要認清自己心之所向,一切都總會被看見。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半輩子與光為伴 麥師傅80年代從事進出口玩具生意,並在大陸設廠,主要做燈籠、螢光棒等產品。有日,麥浚龍(Juno)的經理人知道他對燈光產品熟悉,特意登門造訪,「佢問我可唔可以整一塊板,整啲字喺上面,叫我試吓。」那時候他並沒有概念要怎樣做,誤打誤撞下,他把「J」字固定在亞加力膠板上,後來幾次再整,又成功多放幾個字上去。 那時候,香港還未有人專門做燈牌,「嗰時香港追星會用燈牌嘅人少之又少,佢哋一小部分人會用鐵絲網整,供電用水電,仲要搵架車推出去,好大陣仗。」後來,麥師傅的燈牌在追星一族中廣泛流傳,「最犀利係啊啤梨,葉文輝!嗰班粉絲好勁,要求我整一個四五呎高嘅燈牌,佢哋又會攞喇叭、查查(鈸)。」 及後,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粉絲紛至沓來。「我做唔到(大)量,但我做到有特色。例如泰國班粉絲,佢哋嘅燈牌又有象又有樹,畀人知道佢哋係泰國嚟嘅。」麥師傅執起一支以LED燈串組成的燈棒,原來這個也是他首創的產物,他驕傲道:「當年大陸啲人當我皇帝咁搶我啲貨。」而現在,LED燈泡亦早已普及,「你知唔知一盞呢啲LED燈,一開始賣幾多錢?199幾年,起初大陸有得賣嘅時候,25蚊一粒。依家?一毫子有十幾粒啦。」 |那些被忽略的心思 對着光的這些年,麥師傅深知其實光除了明亮,也會刺眼。他遂研發了「燈箱」,原理和街邊招牌一樣——一個白燈箱,以「尿袋」供電,外頭以鏤空有色膠片描繪圖案。燈箱光線柔和、更輕便之餘,更可以換膠片重用、改圖案。其後,他又想,如何可以把燈箱的用途增加?他又研發了可放入相機機頂位置的小燈箱,讓粉絲「飯拍」的時候吸引偶像的注意,「偶像見到燈箱,就等於望到鏡頭。」 以前做LED燈牌,麥師傅通常無需草圖,直接手造圖像字型再焊接;現在一切都go digital。麥師傅如常坐在電腦前,一個個按照日期及明星分門別類的檔案夾塞滿螢幕。單是一個張敬軒的file內,便已有幾十張訂單,每個都獨一無二,當中有不少讓非粉絲摸不著頭腦的slogan,例如「網癮中年張敬軒」、「七師傅老公」等。再看看MIRROR的檔案,除了人名,麥師傅更會親自畫圖,「最難係大家畀張圖,以為我就一定做到,但其實部機器係計線條,如果啲線唔連,都係要重新再畫一次。」 想要製作燈牌的客人會先WhatsApp麥師傅,麥師傅再按照需求設計畫圖,一塊燈牌三百多元,「畫個公仔都已經畫我一日。」如果麥師傅是年輕設計師,一切可能都是手辦眼見功夫,但對於年屆七旬的他,卻是一步一腳印走來的:「我全部都係自學。我小學都未畢業。我唔識機械,乜都唔識。我1993年買第一部電腦,嗰個人問我,你識唔識英文?我話唔識,佢話咁你唔好買啦,我一定學唔嚟。但我話我一定要買。」有時候那些追星妹妹會叫麥師傅「收貴啲啦」,事實上,他也會因為粉絲無理地不斷要求「改嘢」而感到不忿,看着電話的「奪命追魂message」,麥師傅淡淡然道:「呢個,遲啲先覆。」 |舉牌/做牌的原因 歌手、樂壇都有起有跌,麥師傅的職業生涯亦然。他笑言不懂把生意「發大嚟搞」,角色也很被動,「娛樂圈有週期性,全世界都係。有衰落都有興旺。」不過,一日有粉絲,似乎就會有燈牌的需求:「粉絲要燈牌,係想支持粒星。你如果就咁過去,無特別嘅嘢,你就唔會出位。追星嘅人都係想畀人知咁解。」 粉絲繼續高舉燈牌,是為了讓偶像得知支持者一直存在、一直陪伴。而麥師傅堅持做下去,只為保持年輕:「一個人如果唔做嘢,會變殭屍!」在娛樂圈中,他最欣賞的是79歲的尹光,「你見到佢嘅動作好靈活!你就係要保持呢個心態,佢呢個年紀仲會作曲、諗點樣氹人開心。如果只係諗享受,個腦唔用會生鏽㗎。」 看過這麼多瘋狂粉絲,伴隨着歌迷一起走的麥師傅有無追過星?「我欣賞自己多啲。」一生中未曾飛黃騰達的他,微笑地自信道。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追星 #燈牌 #MIRROR #張敬軒
【10年後我還在寫遺書】斑點星球人再寫遺書 陳偉霖用生命助青年尋覓靈魂:「與其一個人等死,不如陪伴他人迎接死亡」
陳偉霖(William)甫出生,全身的黑色點點便已伴隨著他。有人對他說,這些是皮膚癌,說他活不過3歲,父親早早已為他購入了靈位,他亦曾為自己舉辦喪禮,又已寫好遺書,「日記你可以每日都寫,但遺書,你會覺得你寫完就會死」。在2012年,在陳偉霖30歲的那年,他出了一本《我的遺書》。 香港人就算不認識他的名字,都會認得這個「點點人」。輕輕觸碰他身上的「黑色點點」,硬得似厚紙皮,又似石頭。「假如你想感受我嘅生活,你可以試吓將啲釘綁喺自己對腳、擺啲石頭喺手、擺啲鐵板喺身體入面,咁你就大概會知道。」 十年又過去,踏入不惑之年,他雖未離世,但也並未有康復。不變的是,陳偉霖仍有寫遺書的習慣,「隔幾耐寫?唔醉咪寫囉」。已經移居台灣的他,拿起一杯酒,重整過往寫過的遺書,回顧自己一生,再出一本《10年後我還在寫遺書》。他不是生命鬥士,他甚至隨時都ready去死,不過既然未死得去,或許其實也不用活得這麼清醒,不如微醺地繼續「獻世」。 文、攝:Heidi @heidi.is.strong 設計:Owen @wai.ho.98 |預備死亡 在日常的日子,通常陳偉霖中午就會到位於龍山寺新富町文化市場內的一間「下午酒場」,打開iPad,一手拿著一杯烏龍茶沙瓦,一手拿著從在附近市場外賣的鹽水雞、粉肝,一邊吃,一邊處理事務或寫稿。訪問當天也不例外,才正午時分,兩三個小時他便喝下了3杯酒,「日頭飲(酒)平啲,一邊飲酒一邊望住日光,好鬼舒壓!有時候飲酒可以暫時逃離世界,反而更多機會認識自己。」 他沒有「求死」,但也沒有特別「求生」。他吃吃大笑,陳偉霖身上的瘤叫「Melanoma」,皮膚癌之中,尤以這種死亡率最高。「要健康,我就唔會約你喺呢度,第一杯就係酒啦!明顯追求健康唔係擺喺first priority。」 那麼,活着是為了甚麼?在新書中,陳偉霖提及「等待死亡就是我活着的意義」。問及如何代表「預備好死亡」?他說:「我睇生命同死亡係好戇鳩地比較認真,嗰啲『無咩所謂』嘅人,其實好多嘢都好有所謂。我唔係咩生命鬥士,即係好想繼續延續生命嗰啲,但我要做嘅嘢其實都做晒。」所以,移居台灣後,陳偉霖最大的「Life Mission」,是活在當下,飲酒、微醺,更是讓自己過得有意義。 |尋覓靈魂 陳偉霖形容自己死不去,是為「獻世」,「即係有個阿婆過馬路,就算你唔係獻世你都會忍唔住幫阿婆過馬路,更何況我係獻世嘅人一個,咁咪幫得咪幫囉。」 陳偉霖在香港時候已經設立「死嘢」,推廣生死教育,「我喺香港focus比較多死亡,香港一向視人命為草芥,香港人自殺,香港政府唔太care」。不過,到達台灣後,他發現當地有關死亡的議題比香港較多元化,「好似唔太需要自己」。 他發現,兩地的共通處,反而是年輕人的心態:「去講講座時候,老師成日都話啲學生無乜夢想。」他認為,香港催谷教育,大家「自細就鍾意讀書,唔讀書就一定係藍領」,「香港學生係偶然讀唔到書嘅,先有機會去面對一下自己」;而在台灣, 更多年輕人抱着「我都係咁㗎啦,出到嚟人工都係咁㗎啦。」 陳偉霖見過很多「沒有靈魂」的人,「靈魂係,你有一個獨有嘅身分證號碼、一個獨有嘅樣貌、一個獨有嘅指模,但你表現唔係好獨有,隨便有人可以取代你嘅。咁我就會覺得呢個人無乜啦靈魂啦。」所以他又創立「台灣例牌協一協會」,宗旨是「有事開口,例牌幫手」,希望陪伴年輕人尋找他們的「靈魂」,找到他們的「例牌」。除了持續開解有死念的網友,他又用自身作教材。他曾在社交平台說,自己去學校分享時候,小學生常常要求摸摸他的點點,「痛嗎?」學生們問,「痛呀」。他形容:「別人用什麼方式教生命教育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我都在用生命去教的。」 「與其一個人等死,不如陪伴他人迎接死亡。」 |離開與否 陳偉霖今年再出「遺書」,坊間有聲音說,這個人不是早早出了本「遺書」?怎麼還未死?事實上,陳偉霖並沒想過自己能活超過40歲,再出《遺書》,契機源自於自己在2021年移居台灣後,受到當地友人的邀請,「我條命仲喺讀,咁朋友覺得我條命有用,邀請我做啲嘢,我就義不容辭話好。」 《10年後我還在寫遺書》的第一個章節,他便分享了自己「黑頭人送白頭人」的故事——一直被批「短命」的他,諷刺地活得比自己父親長久。陳偉霖不諱言,此是對他人生影響最大的事:「其實我過嚟台灣之前咁老竇都已經有少少唔舒服,只不過係check嚟check去都話冇嘢,但一過嚟之後就發現到。我話,不如我返嚟啦,老竇就話,你係醫生呀?你返嚟幫到啲咩?我答唔到。」他憶述爸爸當時回應:「咁佢就咁你繼續留喺台灣,做你應該做嘅嘢。」 見親人最後一面比較重要,還是繼續自己的Life Mission比較重要?最後,陳偉霖決定留在台灣,繼續自己的使命。父親在香港彌留之際,他在手機螢幕中看着,陪伴着,「我長期喺個電話入面,係呀,我媽拎住我入去,我細佬拎住我入去,咁都係兩個人探,咁叫唔叫面對面?我唔知,我唔係懶有型,我真係唔知呀,你真係見證住佢斷氣,咁係咪叫喺佢身邊?我未figure out到。」 每個人留下、離開、或是回來與否,都總有一個理由。出生、死亡,或許都有其命數。一切看似不由得自己選擇,但你可選擇在終點來臨之前,日子應該怎樣過。「遲啲見啦,老竇」,陳偉霖如是說。 後記: 你希望自己會葬在台灣,還是葬在香港? 「呢度。我依家喺呢度,唔使咁麻煩,又要搬返去出生地。」 「我細細個成日搬來搬去,試過九龍搬去新界,新界又搬去港島,港島又搬去尖沙嘴,尖沙嘴又搬去台資。喺邊度生活就喺邊度死,反正都係火化。」 「我呢邊都有啲做殯儀嘅朋友,唔使擔心。呢邊叫樹葬,同香港好唔同。都係紀念公園,但香港花園葬就係撒灰撒喺草坪,呢度會掘個洞,放五六尺深。」 如果你明日就要死,有什麼是必須要做的? 「如果聽日要死呢,以前我唔會咁講,不過可能依家老啦,今日當然要做自己應該做嘅嘢啦,然後做到累,梗係飲一杯啦,抖吓咁啦。」
【七月返歸】鬼片包裝的苦口良藥 導演謝家祺、AK江𤒹生建美麗新世界 「不說出來、扮看不到,那就是一個正常人。」
「只要見Mirror有份出現,你就知道,這個節目必定會變為業餘、不認真,和像馬戲團。」只要內容是關於男子組合Mirror的討論區帖文,便很大機會看到這句留言。雖然他們擁有強大號召力,卻也有製作團隊因其「偶像」形象而退避三分,就像江𤒹生(AK)差點因為此原因,便與《七月返歸》失之交臂。 2017年,本是網絡作家出身的謝家祺aka中環塔倫天奴aka離奇家遮,從本地電影製作及發行公司mm2的第一屆新晉導演計劃脫穎而出,得到一份電影合約。謝家祺終經歷6年的劇本輾轉反側,終在今年農曆七月推出其執導的首部大銀幕作品《七月返歸》。縱使恐怖電影對某些人而言代表沒有深度,這他卻不這麼認為:「恐怖故事比ETV更有教育意義,雖然會用驚嚇或鬼神包裝去嚇你,但往往包含了很重要的普世價值。」 在各種的未被看好下,二人得到一個機會。謝家祺和AK也交託出自己的100%,導演笑言:「(有場戲)他激烈得甚至撼穿頭。」每一個真實的讓人心寒的鏡頭,劇本的每一個段落,也是他們用盡全力證明這不只是一場90分鐘的鬼話連篇。離開戲院時,每個人也會得到一雙澄淨的陰陽眼。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起點.劇本與角色 影後座談會,監製文佩卿曾提及,初期選角是特地避開Mirror成員的。「對,因為劇本是恐怖片,若找一個偶像明星,不知道普羅大眾會否覺得是青春偶像恐怖片,青春笑下驚下那種。」導演謝家祺聽後解釋。開始試鏡後,主角「向榮」一角鎖定於30歲左右的男演員,曾找來不少素人和演員,讓導演不禁想:「我也是監製給機會,才能拍電影。即使他們是男團,是否也應該給一個公平的機會呢?」 之後,AK透過公司得知mm2將進行電影角色試鏡,在細閱取得的半份劇本後,先對「向榮」(電影男主角角色)一見鍾情,他笑說:「以往的角色可以找到一些自己的性格特質,但向榮是沒有的,這很有挑戰性。」然而,最讓AK感興趣的是劇本的主題,他細細的分享讀本後的感受:「很多人面對一些問題會視而不見,這部電影用陰陽眼去討論,到底應否繼續裝作看不見呢?這是我很喜歡的中心思想。」衝着對劇本和角色的莫名喜愛,他在第一次試鏡前已去求教戲劇指導老師袁綺雯(Yem)。 換到導演謝家祺的視覺,第一次試鏡時有20多個與AK的同齡演員,他說:「在試鏡時的溝通,很connect到我們。」最後謝家祺和監製選擇了AK,或許是他在了解角色時,成功捕捉到向榮的一縷靈魂,而這部分也從未被發現,導演說:「他對向榮的解讀、想法和疑問,也令我再work on多一點在角色的特質中。」 AK與向榮的重疊 謝家祺說,最深刻的是AK分享個人靈異經歷時淡然:「其實幾恐怖,但他說的像是別人經歷的事一樣。」而向榮也正正是這樣的性格,與世界拉開距離,並瑟縮在最陰暗的角落觀察。 那是發生在多年前,AK還住在梨木樹邨舊居時的事,那天他與朋友準備一起去踢足球:「舊式屋邨是電梯在中間,我住在左邊走廊的單位,走去電梯口要經過其中一個單位。」正在那時候,朋友直指該單位外有一位身穿白衣服的姐姐,AK回頭看到祂後,一個瞬間便消失不見,他便心想:「這麼古怪?」但小朋友一心只想去玩,便甩頭就忘了這件事,直到回家後才跟母親訴說。「是不是你看錯了?」對於媽媽提出假設,AK補充因踢球時怕碰撞弄壞眼鏡導致受傷,所以通常頂着近視眼去玩,但他非常肯定自己是真的看到祂。 之後,AK便生病了,「我嫲嫲還在生的時候,是在深水埗賣元寶蠟燭的,她弄了一些符水給我喝,之後就好像沒事了。」AK的爸爸打聽,原來那個單位在一個多星期前發生了跳樓命案。直至搬離那個家前,AK也沒有再遇見那個祂。 謝家祺筆下與AK視覺中的向榮 《七月返歸》是謝家祺的心血,筆下的向榮更如他的兒子一般,他坦言:「這種熟悉,有時可能成為我的盲點,而AK也在解讀向榮裏提供了很多見解。」謝家祺舉例,劇本初稿的向榮是更抽離於世界:「小時候他會跟朋友、媽媽分享見鬼經歷,但久而久之別人會覺得因為『看到』,你會否才是問題所在?」而他的媽媽(白靈飾)不顧家徒四壁,也不斷嘗試找尋方法把兒子變回「正常」,也讓向榮感到內疚:「慢慢他會發現世界原來是這樣運作的,不說出來、扮看不到,那就是一個正常人。」但AK則認為:「總有一些東西能打動到他,例如宇仔。」因為這個角色很能代表小時候的向榮,所以在二人之間的相處,向榮會不自覺地流露溫柔一面。 為了更好的準備角色,AK花了不少心思在研究角色的童年世界,以建構整個角色的性格,完整其人物小傳:「如果我是他,我會很怕媽媽。」AK回想,出現在向榮生命中的人不多:「同學、一些道士、媽媽,還有一個從未出現過的爸爸。」直至角色長大後也沒甚麼朋友,而這麼多的關係中,AK認為向榮與媽媽的關係最為深刻:「二人相依為命,也因為向榮的一些年少無知、衝口而出的話,破壞了母親的幸福,或是其本身家庭的原有樣貌。」從小犯的錯、創傷都落在角色的心中,既一直未有解決,也找不到宣洩的渠道,便成為了長大的向榮。 共同架構角色世界:撻指甲 「與演員的溝通中,我不想要一種導演指令式的方法,告訴演員應該怎樣做、或者應不應該害怕,而是希望一起進入角色的狀態,找出這刻遇到的問題、為甚麼要害怕。」謝家祺說,因為他與AK同是電影新鮮人,二人於公於私也會不斷溝通,AK接言:「我們用了很多時間去討論向榮的童年,即使知道有一些故事,仍然要在當中找到不同細節去放大。」而「撻手指甲」便是其中一個共同成果。 電影有一幕是白靈為年幼的向榮剪指甲,卻不小心剪到肉讓其受傷流血,AK認為這可能是角色童年的小創傷,感覺可以將此放大。劇組之間的討論後,便把動作變成角色的小動作,謝家祺解釋:「剪指甲是一個充滿母愛的動作,其實是很象徵的,有些人用錯方法去愛,便會不小心傷害了你,成為一個陰影。」即使傷口癒合,向榮總會在焦慮、緊張或無聊時不自覺的觸碰,他續言:「這是我們一邊談着向榮、一邊理解時,因應作出改動的東西。」 給予100%的自己:傳說中七樓的那場戲 走出角色的內心,回歸劇情本身,恐怖鬼片當然要令人感到毛骨慄然才痛快!而這也是第二次試鏡的重頭戲,謝家祺認為男生演出「驚戲」更有難度:「因為做得不好,會被人感到很懦弱或沒有說服力,所以我很貪心,直接讓AK試了七樓那場很激烈的驚戲。」或許未是最完美,但導演在過程中看到他的情緒起伏和可塑性。 確認出演機會後的AK也未有鬆懈,持續找戲劇指導老師Yem學習,他分享一個方法:「簡單來說,如果呼吸急促時,人可能會比較緊張;如果呼吸很平淡,我說很怕也沒有人信,所以有些小方法快速進入狀態,但後續還是要靠幻想和導演的guideline幫忙。」即使拍攝現場的置景氣氛恐怖,但拍攝團隊人多勢眾,對演員而言是很難進入狀態,所以AK會把自己關在道具升降機中:「關上門全黑,想以前看過的電影情節、不同鬼的樣子、蛇蟲鼠蟻,可能5至10分鐘再出去拍。」 對於AK而言,經驗不足亦影響了其信心,拍攝時亦無暇跳出角色審視表現,他說:「只能盡力呈現當下感受到的,其他便交給老師、導演和監製。」以AK躺在碌架床上格被鬼壓一幕為例,導演會先說明這場戲及呈現的畫面,正式拍攝時則會給他聲音導航,AK說:「一直會有一把聲音說話,白靈姐姐在後面、位置去到哪裏、現在慢慢逼近你,我聽着這些guideline再加入幻想,還有Yem老師的呼吸法。」 但最讓謝家祺深刻的則是傳說中「七樓那場戲」,笑說:「攝影師對他說『仔,close-up先做嘛』,你自己說一下這個撼穿頭的故事。」AK接着說,那場戲前已拍了很多害怕的狀態,而這一場戲是向榮其中一個最怕的時刻,他便想:「怎樣可以令到這個驚更突出一點呢?」想着便直接行動,把頭直接撞到門上,停機之後大家都說:「Okay、Okay!你有沒有事?」其實只是有一點痛,導演插嘴:「流了一點點血。」AK笑說攝影師椰子走來對他說:「傻豬,剛剛是wide shot,但效果是okay的,等一下close-up再來一次好嗎?」 終章:第一天 19天的拍攝結束,完成後期製作後,誰想想不到電影的首映在紐約——第22屆紐約亞洲電影節競賽單元,AK坦白道:「之前mm2已send給我看了一次,因為想在訪問時能回答。」他亦說,不論私下或電影節觀看成品時,自己總是在看不同的位置:「可能和其他演員的對手戲或自己的狀態不好,所以不是最好的表現,會放大這些瑕疵。」中文科補習名師林溢欣曾說,搏盡無悔之重在於「盡」,AK的演技是否最好留待業內人士及觀眾評定,但他至少已在內外的表演中用盡全力。 而對於導演謝家祺而言,這部電影是完夢之作,也是他創作的新起點,他說:「一直都想成為恐怖片導演,所以才不斷寫小說、拍恐怖短片,其實都是練習。」終在大銀幕看到作品,整件事夢幻得很。 步出戲院,思考自己的決定 訪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以個人身分進入故事,最後你會願意交換某些條件,生活在這個美麗新世界嗎?」AK一頓再說,每個人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善良,但每個人心中善良的尺也不一樣,不能以己度人:「你問我的話……我應該不會選擇那個新世界,我還是會堅持自己,做一些覺得正確的事。」謝家祺則表示,他的答案如向榮:「電影最後的第一天是留給我們,回到日常,而日常又是怎樣?」AK說:「無論經歷的事情是甚麼也好,90分鐘最後的抉擇是留給各位觀眾自己體驗。」 而你,又會否願意付出代價,交換一張生活於美麗新世界的門票? Lorraine Lam @HairCulture Yumi Cheung @Annie G. Chan Makeup Centre 服裝:Y-3, Giuseppe Zanotti 造型:PIPA Creative 場地提供: 太子酒店
【鮮浪潮】邱傲然Tiger首執導劇情短片《是日精選》 從例湯講到命運 戳破MIRROR下弦宿命:「就算『唔得』,都係『未得』」
說起「一碗例湯」,你可能會想起茶餐廳配碟頭飯的中湯,又可能會想起港式鋸扒餐廳的紅湯白湯。對於MIRROR最年輕的成員邱傲然(Tiger)而言,講起例湯,讓他想到命運,想到很多事情都不由得自己作主。 茶餐廳總有「是日精選」,餐牌又必然會配上一碗例湯。去年炎夏,Tiger突然收到經理人花姐的電話:「接下來鮮浪潮了,你去頒獎禮講幾句話。」Tiger說了一番自嘲的「下弦論」,使他突然在12子當中被注視起來;其後,他再收到鮮浪潮邀請,讓他拍攝開幕短片。機會環環相扣,現在回想起當日的心情,他仍然是戰戰兢兢:「其實,上弦下弦這回事,和年輕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好多時候,為甚麼你是下弦,就是因為沒有甚麼人看到他們、給予機會這些人,就會標籤了他們,是不可以,差一點。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講出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屬於鮮浪潮的《是日精選》誕生了。命運未必能選擇,但你有把握、擁抱命運的權利。接過這一碗例湯,今期的是日精選,就是Tiger,也是新一代年輕人。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Andrew @andrew_bangchan //港產片薰陶// 如果要用一個字形容Tiger,旁人大概都認為他是「默默耕耘」;但他自己眼中,卻說自己是「懶型」的人,「其實我的故事並沒有那麼有教育意義的。」 那年他完成公開試後,成績一般,母親說,原來香港有電影學院呢,不如你去敲門interview?結果他考入了,「我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想做甚麼。那時候沒有太大概念這行業每個崗位如何運作,覺得好似挺神秘、挺好玩的。」 事實上,港產片影響了Tiger不少,「劉德華先生的電影,我從小已經覺得好有型。那時候讀書,我們很喜歡那陣子看完甚麼戲,我們就說,唏!我們不如穿牛仔褸扮他上學?那時候看完阿飛正傳,又會『擸』個頭上學。」下課後,Tiger又會與朋友以一身電影主角裝束去打卡一下,「十分自戀,哈哈!」 那時候的他,幻想過自己成為幕前,但「你讀完(電影)都不知道如何入行,不是說你遞交表格就可以」。此時候,母親又出現了:「讀完第一年sem break,沒甚麼方向,家人又說,ViuTV舉辦全民造星節目,很多明星都賣廣告呢。你又會跳舞,又會表演,不如嘗試一下?」慢慢,他參與面試,起初對於陌生環境有點抗拒,但隨著進入99強,他又慢慢感覺到這一行的魅力及魔力了,「我鍾意(演藝行業),但我『懶係』不告訴你我鍾意。」 「牛唔飲水唔撳得牛頭低吧。」他失笑並這樣形容自己。命運固然有安排,但或許,那時候的他亦已經為自己的路畫上了一點草圖。 //下弦與年輕人// 「大家好!我是MIRROR的下弦Tiger。」去年Tiger在鮮浪潮擔任「最佳攝影」獎的頒獎嘉賓時候,正面抽擊了「下弦」這回事。 大家都為之訝異、震驚,被他的坦承及直白觸動。他一年後解話:「For你的information,我是整個Mirror最不是賣『講嘢』的人。」對於他而言,其實這段話並非經過計算,而真的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感覺——年輕人不就是一個個「下弦」?「一開始知道要講一段speech,我很怕,怕講得不夠大體、不夠水準。但鮮浪潮是注重給年輕人機會、拍攝他們想拍攝的東西,告訴大家其實年輕人是可以的,就算『唔得』,都係『未得』。」 接下來的故事大家都或許聽過了,他隨後又接了花姐的一通電話,說叫他拍一條片,「其實是緊張大於興奮。因為我知道這回事,是一個重任,很高難度。因為從零開始,沒劇本沒班底,要籌備20分鐘的影片,其實不是一時三刻就會有。我很擔心自己能力未夠,怕自己勝任不到。」 幸好,電影拍攝並不是孤軍作戰的一回事。 //一碗湯、一場命定// 從0開始製作一部電影,首先要構思故事情節及劇本,「最想講的東西就是『整定』。那陣子我覺得好多東西都是整定的。不如這條片就講整定吧。然後我們再用車手、飛車、動作去包裝,用一個故事去講這個命題。」 Tiger找來參加全民造星時候認識的麥可暉為自己的意念撰寫劇本,「之前合作過,知道他很喜歡文字。其實真的很講緣份,阿暉對於這份劇本有很大的功勞。」難得有機會可以盡情創作,「老闆好似又沒有怎樣過問」,加上希望在畫面上營造緊張的氣氛,Tiger便把心一橫決定「自肥」,以自己覺得很「型」、很「男人的浪漫」的車為故事主軸。 《是日精選》故事講述由Lokman飾演,不問江湖是非的車手阿仁,有一晚突然見到一向沒加紅蘿蔔的例湯出現了兩大塊紅蘿蔔,當晚隨即遇到了一系列的事,「那陣子最想講的東西就是『整定』。我覺得好多東西都是整定的。就算你可以揀,都是天要你揀。而為甚麼你當刻會這樣選擇?我覺得都是天意。那麼,不如這條片就講整定吧。」 取名為《是日精選》,他解釋是一種意象:「其實我們沒有特地構思電影名稱,《是日精選》只是我們那時候寫劇本的一個working title。因為電影講述一碗例湯,Lokman從這碗例湯,加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領悟到一些事情。有『是日精選』,就有例湯。事情從例湯發生,發生的這件事,就是《是日精選》。」 //蔥花豉油 VS 早收工// 細看《是日精選》的演員名單,有楊樂文(Lokman)、岑珈其、陳瑞輝(Frankie)、李駿傑(Jeremy)、江𤒹生(Anson Kong)、梁祖堯等,有前輩有兄弟,Tiger笑言:「(人情卡)碌爆了,手指都給出去了。」 此前Tiger只曾執導過MIRROR《破鏡》的MV,這次讓他感到最大挑戰的,是如何在現場「執生」,「所有事情都要很精準, 不能去到現場才試,而當你構思了,是否代表真的到現場可以做到?這個很考驗彼此的默契,以及(導演)當下如何抉擇。」 他舉例,尾場有一幕講述Lokman飾演的阿仁天亮時候重返茶餐廳,喝那碗例湯,「我們打算有一個『懶有mood』、一條街、空蕩蕩的shot,營造他很孤獨,很有feel。但通宵拍攝完上一個場口,凌晨4、5時去到那條街,發現整條街道都有很多車,去到後,我說,不如清晨shot放棄吧,大家不用等天光。」事後回想,他笑笑口說自己絕無後悔:「這個shot只是『蔥花豉油』,沒有了故事都仍然完整;而大家早了下班,很開心。」 演員當中不乏資深前輩,Tiger坦言壓力滿滿,不過正因為大家有經驗,更能在各處都對Tiger不吝賜教,協助拍攝順利完成,「所以,更加體驗到拍攝是團隊合作,少一環都差很遠。」 //記住一輩子的感覺// 問及Tiger,踏入演藝圈以來做過最「盡」的是甚麼?他說了兩個答案——演唱會及拍攝《是日精選》。 那段創作及拍攝《是日精選》的日子,他全心全意只想着這件事,「睡醒就想,有時間就想,睡覺前也想。我畫畫不厲害,我叫家人幫我畫story board,我說,我講你畫呀。不斷想不斷想,希望想到最精準為止。那兩個月很『瞓身』。」相比起演唱會的日練夜練,《是日精選》對他而言是一個比較個人的project,是他自己去主導的一件事,「每次演唱會後,都會覺得,啊我進步了;但這個(《是日精選》)是從零開始,我覺得這個會是,我會記住一輩子的感覺。」 //「我還有好多可能性」// 想起去年的自己,那個仍只被稱呼為「下弦」的自己,Tiger會對他説甚麼?「我會和上年的Tiger說,起碼你嘗試過,就先別管之後的事情了。」 或許有人會認為Tiger是「贏在起跑線」,本身已有一大群粉絲,電影反應肯定不會差。但他最希望的,是得到幕後的認同:「因為幕後,或者行內人認同,我覺得是一個對於這一行的人一個很大的鼓勵,分分鐘大於自己有很多支持者說你好有型、好勁;反而幕後有一個同事,說你今次真的做得好好,可能這個更加鼓舞。」 未來Tiger想走幕前或幕後?他不願給自己一個框架,「我自己還有很多東西做,不能那麼快框死自己,告訴自己『我不可以』。我還有好多可能性,還有好多事情會發生。」 「常常説『電影夢』、『電影夢』,電影就是一個夢,可能大家發夢都想拍電影,可能你的電影就是寫一個夢。電影和夢想是不可分割。現在的我應該是剛剛開始追夢吧。路有好多條,繼續走,始終會找到答案。」 後記 —— 阿仁與Tiger: 不知大家有否發現,《是日精選》Lokman飾演的阿仁,角色性格不問江湖是非,豈不是與Tiger有點相似? Tiger解釋:「我沒有刻意這樣想着去創作。但單純是,當時未有cast,可能麥可暉想着我去寫這個角色吧。我們寫初稿的時候,他都是用一個T字代表男主角。可能他覺得這個角色和我多少有點相似。」 那麼,Tiger覺得這個角色與自己的相同之處是哪兒?竟然是「懶有型」,「因為有一些地方,明明『冇乜嘢』,都好似『好有嘢』。你看電影就知道了,明明只是站在那兒看風景,但為甚麼總是『有啲嘢』。」 有幸買到戲飛的你,入場時,記得留意一下阿仁的「懶有型」,看看會否感受到Tiger的影子?
【人生冒險家】 心累時不如《散步》? 與畫家林欣欣一起走過追夢四季
遇上挫折想要放棄,絕對是人之常情吧?「如果真的喜歡,即使放下了也會回去繼續做,一年、半年,慢慢離開它的時間會越來越短。」說罷,畫家、電影美術工作者林欣欣啜飲了一口帶果仁味的美式咖啡。對她而言,活着的燃科必須是熱情,所以不惜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尋找喜歡的事情:「幼兒教育、擺攤、繪畫、電影美術……」每次都不怕砍掉重練,因為她相信快樂是繼續工作的動力,而且雖然老土,但你真的不想為自己燦爛的活一次嗎?林欣欣分享一句讓她感觸很深的話:「很多人是30歲就死了,到80歲才埋葬。」 人生這麼多的未知,說不害怕絕對是嘴炮的屁話,《散步》的每一張畫,分別走過了林欣欣創作10年的不同心境狀態。探索、迷惘、沉思、淡然,一生人要走的路或長或短,追夢時走在現實的荊棘上難免受傷,老話一句「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累了不妨來看看畫,治癒內心的小孩,一起繼續走下去吧! 感到迷失時,或許是重新開始的好時機 你還記得大學選科時的掙扎嗎?那時候以為會影響一生的選擇,其實也只像打水漂,只在劃過的瞬間濺起點點水花。有些人以前途作主要考慮,林欣欣則選擇以興趣行先:「因為喜歡小朋友,所以讀了幼兒教育。」誰知道,實習時的刻板工作直接嚇怕她,朝九晚五年復年的日子實在無法堅持40年。她毅然決定重新出發:「可能老一點再回去教小朋友,人生這麼多變數,不用說得太確定。」 家中的一台衣車,讓林欣欣腦中出現靈感小燈泡:「想試試車煲呔。」對縫紉一竅不通的她,笑言最好的學習方法是去觀察別人,學習如何縫紉,之後她便帶着自己製作的煲呔到處擺攤,走遍上海、澳門及台灣等地,才發現工廠式的生活開始讓她生厭:「其實我喜歡的是創作。」實際執行後,發現美好的自由只存在於幻想之中,或許感到迷失時,便是重新審視當下生活的好時機。 世界沒有那麼壞 恰巧在這時候,林欣欣經歷了人生最大的低潮時期,父親中風、當時的男朋友車禍要進行腦手術、分手等等,她直言:「我從前是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室小花,那刻跌進了現實,需要自己在外面求生。」那時候的她,很討厭別人說自己鑽牛角尖,所謂的當局者迷,她其實很清楚,卻不可避免地被負面情緒拉扯着,無法找到出口。時間才是最好的解藥,她學會了有些事急不來:「我想盡快解決所有事,但很多事是無法控制,像爸爸需要復健了幾年才重新走路。」 不過,正如《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所說:「當你真心渴望某件事時,全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她一步一步踏出泥沼,心中萌生進入電影行業的想法後,神奇的事便發生了:「看電影時遇上了舊朋友,她得知我對電影美術有興趣,便要了我的履歷。」從《翠絲》跟着美術指導張蚊學習,到成為鄭保瑞《九龍城寨.圍城》電影的美術一分子,雖然高壓的工作模式偶爾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但充滿魅力的工作內容卻令她不能自拔。這些時候,林欣欣總會開始繪畫,把自己變成不同色彩的顏料,徜徉在畫布上,聆聽、感受和療癒自己。 走到現在,林欣欣相信人們的經歷是類同的,大家總是不斷失去、面對死亡或悲傷,但是面對人生:「其實世界好像沒那麼壞。」而畫作,正正提供一個隱閉的想像空間給大家沉浸其中,好好的回想曾經的得與失,檢視自己的傷口。 路要清晰 心要定 香港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卻又是一個充滿魔法的城市,只要勇敢成為冒險家,總不會教你失望而回。「我對世界有很多的好奇,不想就這樣定下來。」林欣欣就是憑着對生活的熱情和堅持,把反對的聲音、社會的規矩拋諸腦後,就這樣向着夢想衝,像是《散步》中最後的一張畫,風雨欲來導致整片天空染成橙黃色,但不管外在狀況有多糟糕,只要心中目標清晰,仍能看到那條通往遠方的路。 文:Hoiyan 攝|畫:林欣欣提供 林欣欣個展《散步》 日期:即日至4月30日 時間:早上11時30分至晚上10時 地點:kubrick ( 油麻地眾坊街3號駿發花園H2地舖 百老匯電影中心側 )
【拍好香港電影】從《飲食男女》記者到《流水落花》導演 賈勝楓:「任何故事簡化到最後便是家庭。」
沒有濃妝艷抹,也沒有華麗衣裝,鄭秀文在《流水落花》中蛻去一切外表包裝,以真摯的演技和情感飾演寄養母親——天美姨姨。「Sammi有一個很重要的特質與天美姨姨很相似,那種給人很『硬淨』的感覺,但內裏卻是很溫柔。」執導《流水落花》的新晉導演賈勝楓回想選角其實早於劇本完成之前已有決定,「要有一個好具像的人去想像角色,才可以寫得自然和真實。」就是這個純綷,令鄭秀文主動提出以零片酬接拍電影,賈勝楓直言感到既幸運又感動:「她主動和我說不要想她的部分,把最多的資源投放在Production,把電影做好。」的確,在有限的資源下好好拍電影,對賈勝楓來說極具挑戰。 電影的難度是短片乘以四? 賈勝楓在成為導演之前,他是《飲食男女》記者,可能是因為喜歡文字創作的關係,所以對書本、電影和音樂也很感興趣,他直言即使那時候很喜歡電影,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做導演:「覺得自己離電影很遠,不是同一個行業。」直至媒體轉型,大趨勢的說故事方法由文字變為影像,意外讓賈勝楓重新思考電影的可能性,他認真的道:「說不定可以!我拍的短片也不短,差不多有20多分鐘,那麼電影的難度可能也是乘4。」就這樣,每一步的前進也伴隨着心驚膽跳,但總是關關難過關關過,完成了兩部鮮浪潮的短片作品,《流水落花》就是他首部劇情電影計劃專業組得獎作品,「作為一個新導演,我想做一個最原點的故事。」電影以香港寄養家庭為背景,娓娓道來一個有點像平常家庭、又與一般家庭帶點分別的故事。賈勝楓認為,所有故事簡化到最後也是關於一個家庭:在電影中,你不會看到印象中的鄭秀文,也不會看到預想中讓你感動得掬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故事,因為這是一個淡淡然、過客和人生的故事。 關於導演的口味 — 留白 《流水落花》的劇本由導演與羅金翡共同編劇,寫了約1年多的時間才完成,前期工作大約半年時間,拍攝用了20多天,後期剪接、調色及混音則花了約10個月。「這部電影不煽情,卻又滲出感人之處。」鄭秀文是這樣形容《流水落花》,若你未看過電影,可能會認為那是一句胡亂吹噓,但看過電影便會發現賈勝楓在很多可以再出力的位置選擇點到即止,觀眾可能會鼻酸或盈眶,卻不會掉下那滴淚,賈勝楓解釋留白也是種樂趣:「真的需要告訴我有關所有你的事,我才能明白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嗎?」相對於自白的赤裸,他認為在相處之中尋找蛛絲馬跡,才有想像空間,在電影之中也是一樣:「觀眾和一部戲相處的時候,應有自己的想像,我覺得這是電影應有的選擇和取捨。」 同樣地,在音樂的處理上,他甚至在充滿感情的地方留白聲音,懸着的情緒像是天美姨姨心中的壓抑,賈勝楓說那是導演的口味:「不是用音樂去拉扯情緒,應該用鏡頭、演出甚至剪接,只有畫面和演出都不夠力時,才需要用音樂去幫你製造感動的假象。」他認為,音樂有必須出現的時刻,卻不是永遠留在畫面之下。 在高樓背後的香港 和導演相約拍攝訪問照片的那天,地點訂在《流水落花》的其中一個取景點錦上路,選擇這個地方有着部分事實因素,因為現實中很多寄養父母也主要居住在新界西北,村屋的居住環境提供更大的空間給小朋友成長。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導演賈勝楓很想讓觀眾看到香港不是只有高樓大廈、市區舊區的唐樓或是中環的商業大廈,他說:「其實香港有很多漂亮的郊外,我想把它拍得像某種日本電影,有小橋流水、村屋、山的景色。」基於這個設定,取景便非錦上路莫屬了。 賈勝楓為電影的細節添上了很多小設定,那些都是可能不細心觀看也不會發現的,但他只希望電影的每個角落也能留下獨有的溫度。《流水落花》中的小白花,是賈勝楓與團隊千挑萬選才決定選用「雀梅」,不能是花瓣甚大片的雞蛋花,也不能是色彩斑斕的蘭花,他解釋:「一定要細朵,結構不能複雜,最好還是白色,才像是小朋友。」在流水中的落花,隨隨漂流。 電影中出現因為不同原因而來到寄養家庭的小朋友或青少年,全部也是根據賈勝楓實際的資料搜集,有趣的是每個小朋友也有不一樣的性格,而且他們的動靜、從嘴裏爆出的話也真實得不像對白,賈勝楓笑言孩子角色主要參考女兒和親戚小朋友:「串串貢、嘴招招,都是他們跟我說話的方法。」有文靜內斂、開朗、話頭醒尾,可以從道具、小動作和說話之中看到導演刻劃角色的用心,讓每一個像過客一般來到天美姨姨和彬叔叔的家、觀眾心中的孩子,都濺起了深深的漣漪。 港產片.重新出發 由去年開始,多部港產片的票房大收,讓香港觀眾、電影台前幕後也感到極為鼓舞,賈勝楓說疫情時有段時間戲院關門,讓戲迷都餓戲餓很久,同時亦是社會風氣:「多了人想看本地製作、如何用本地題材說故事,新電影人也很有Passion。」便成就一部又一部充滿希望的票房。 過往,香港電影工業之中不乏「拍膊頭」,賈勝楓直言香港雖然拍了多年電影,但很多規矩也沒有規範化,充滿臨時的感覺。他表示,《流水落花》所有工作人員的薪金也跟從工會的指定金額,若有超時工作也一定有「OT錢」,坦言絕對是應該和正常:「又不是沒有這個錢,所以我不覺得我們特別有恩情、很善良,有規範的行業就應如此。」由短片到首部電影,賈勝楓直言過往的作品風格很寫實,故事題材也非常貼近自己和普通人的生活,期許下一部作品能拍攝遠離生活的題材。 港產片的奇蹟之路由去年開始走起,若想看見它的延續,一起入場看電影,認識香港電影!賈勝楓導演的第一部電影《流水落花》在3月2日正式於各大戲院上映。 文:Hoiyan|攝:Mak